雪依然下着,但势头已经小了许多,零零星星的落在地上,偶尔钻入衣领,草地上挂满寒霜,圆月下的大海心旷神怡。
两双腿从悬崖的上方垂了下来,随着海风的拍子一起荡漾摇摆。
“这个地方很漂亮吧。”绘梨衣有些得意的样子。
“很漂亮。”西子月点头,试探性发问,“是有人带你来过吗?”
“来过,我很久以前来过这里,是Sakura带我来的,他说这里是《东京爱情故事》的拍摄取景地,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地方。”绘梨衣在本子上写到,
“Sakura?”西子月听得一耸。
虽然眼下不是吐槽的气氛,但她还是想怒喷一句,这到底谁起的破花名!这根本不是牛郎,而是牛娘吧!合着这职业真存在啊!
“他一定是很你重要的人吧?”西子月试着问。
绘梨衣点点头,继续写:“他带我出来玩过很多地方,还说自己是个路过的牛郎,我还去过那家高天原找他,可惜没找到。”
她继续在本子上写:“他就是你当天问我的路明非吧?”
“没错,你知道他的真名吗?”西子月有些意外。
“隐约记得,当时和他的家里人一起吃饭,他的家里人好像是这么叫他。”绘梨衣写。
“家里人?那对叔叔和婶婶?”西子月持续惊愣,实在想不到究竟是怎样的剧情转折,才会让家里人加入进这段危险的剧情中。
“好像是的,可惜好像那个婶婶不太喜欢我。”绘梨衣的眼眉稍稍低垂。
“只是婶婶而已,又不是人家的妈,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西子月十分轻松的样子。
这么一点拨,绘梨衣竟有些醍醐灌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笑了笑,海风拨动她的发梢,檀木的香味散了出来,像是被吹起的蒲公英。
她就这么靠着纸和笔讲起了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西子月在一旁认真倾听,海水在她们数十米的下方回荡,波涛声像是初夏或盛春。
在她的讲述下,再结合西子月现有的情报,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故事线逐渐清晰了起来,有关宏大的世界观与命运,有关阴谋与神,也有关少年与少女。
故事发生在一个雨水不断的春天,她和那根废柴在水下进行了第一次见面,如果不考虑当时水位过深,旁边又围绕着成百上千的人鱼死侍,这样的见面倒也算是传统意义上的boy meets girl,还带点日式奇幻浪漫元素。
再次见面时,居然是在她自己家里,源氏重工的深处,和西子月想的一样,那晚卡塞尔老鼠队实际上有三人,当两位师兄在壁画厅浴血奋战时,路明非则鸡贼地干起了文弱书生的活。
“接下来是旅行......我们去了东京的好多地方.......天空树......明治神宫......迪士尼......”
“我们还去了惠比寿花园吃饭,被一大群奇怪的人追杀。”
“最后我们就到这里,我本来想邀请他和我一起回去,但是他说家里的人不会喜欢他,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坐电车回去了。”
绘梨衣指了指山脚下那条来时的铁轨,虽然这个地方地处偏僻,但这条铁轨的确是能用的,傍晚时会有一辆慢悠悠的电车穿过树海抵达这个美丽的小镇,像是龙猫的专列从森林深处出现。
春天时的景色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的铁轨像是半透明的翡翠,青草从土地里带着露水钻出,野花开满路边,即便是在傍晚乘车而归,也能看到窗外的树景在晚霞的微风中轻舞。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后来只用Line简单聊过几次。”
“他好像说过会在韩国首尔等我,我们在一棵海棠树下见面,他还让我给他带冰淇淋。”
“后来的事我又不记得了。”绘梨衣将笔尖抵在下颚前,认真地回忆思索。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有眼下这些已经记起来的不就已经很好了吗?再回忆的话,也许会回忆到不好的东西。”西子月说,打断对方的回忆。
这段回忆再往下走,可能不太美满,想来回忆死亡的感觉应该并不好受。
绘梨衣愣了愣,像是感受到寒冷一样,也点点头:“你说的对,再回忆下去,可能就要记起些不好的事了。”
西子月心中一动,原来她对曾经的死亡多少还是有一些感觉。
心旷神怡的大海前,海崖上两人的交流依然在进行,话题也变得千奇百怪了起来,说不清两人到底是在大海前探讨人生,还是猫在被窝里讨论八卦。
她这次除了问学院本部里的女孩会做什么,也会问本部里的男孩们是怎样的,有时也会问一些很有营养的问题,比如龙族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和它们打来打去。
但也有一些问题让西子月想从海崖上跳下去,比如人到底是怎样生下来的,为什么夫妻都是一男一女,而不能是两个女孩子,如果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