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境碎灭,灰雾消散。
宁洛回身折返,再度踏入灰雾。
虽说现在已经可以着手准备捕捉鬼神,但实力尚有待提升。
因为五方鬼神并非五方神君,它们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领地,而是会在诡境中四处游荡,猎食着某种东西。
宁洛现在知道, 那或许......
是某种欲求。
也可能是与之相关的概念。
毕竟人嘛,都是有欲望的,所以这种说法太过空泛,也不够明确。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想。
之所以如此揣测,也是因为在圣女庙中的所见。
神明是人类欲望的延伸。
有神的地方,就总会充斥着泛滥的私欲, 或明或暗, 或隐或现。
而五方神君同样是苍冥众生祈愿的对象, 他们在民众眼中是何印象?在造梦者的眼中又是哪般模样?
这会是条重要的线索,也有待查探。
总之想到偶遇鬼神,只需要在诡境中多等一段时间,就自会有鬼神上门交易。
但宁洛眼下神道只有乌木,万一遇到个能够控火的鬼神,那宁洛是真就束手无策。
凡事谋定而后动,那是宁洛的行事准则。
所以小目标虽说定下,但他也不可能过于莽撞。
再入灰雾之时,宁洛手中攥着枚土灵珠。
那是他唯一没有去过的诡境,中域,圣城,圣皇宫。
这是苍冥五域中最小的一方地域,虽说没有实质的皇权, 但既然中域能和其他四域并驾齐驱, 显然也是有着深厚的底蕴。
事实上,圣皇宫的确是由曾经的皇宫改建而来。
毕竟在圣女出世之前,苍冥界也是有着寻常的政权。
只是当那位能够言出法随的绝代存在一经出世,当圣教崛起,信徒浩荡,皇权也就自然不复存在。
演变的过程很平和。
这也是皇宫依旧的原因所在。
“圣教的总坛也在中域吧?”
“或许皇宫里还会有着记载苍冥过往的史书?”
宁洛摩挲着下巴,心有打算。
只要能深入皇城,无论能不能找到史书,都能算是大获丰收。
若史书尚在,无论记载真假,宁洛自能分辩。
若史书尽焚,那就说明有人在刻意隐瞒什么。
宁洛抬起头,耳边灰雾呼啸,往昔的蜃景悄然浮现。
中域的蜃景与其他四者截然不同。
没有黑沼,没有血泥,也并无滚烫的熔岩。
有的,只是如同四次元空间般,不断折叠延展的一座座屋宇宫殿。
宁洛穿行于殿宇之中。
然而没走几步,房间便天旋地转!
酒桌倒悬,天顶陷落,然而把酒言欢的食客却像是吸在了地板上, 对此浑然不绝。
他们觥筹交错,卷袖划拳, 即便长发垂落也丝毫未觉。
然而碗中的酒水和珍馐却在重力的效应在尽数洒落, 陷入反转的天顶之中,消失无踪。
宁洛能感觉到,诡境像是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说诡境中的诡异,都来自众生失控的欲求。”
“那入口处的这些蜃景,是想告诉我什么?”
“还是说,这是单纯来自某人的记忆,或者某人对圣城的印象。”
宁洛推门而出,穿行于廊桥之间,前往了下一座殿宇。
殿宇中的景象与前者别无二致,都是一派酒池肉林,满目笙歌达旦。
然而宁洛每每经过一座殿宇,殿宇的天顶和地板便会逆反,而杯盘中的琼浆珍馐也都会尽数陷入地底。
答案毋庸置疑。
这样穷奢极欲,且铺张浪费的场面,所意指的大概就是食欲。
财色名食睡,五欲一一对应,无一遗漏。
然而宁洛并没有猜中答案的兴奋,因为答案本身并无价值,重要的还是它背后的意义。
不过在此之前,更让宁洛在意的,是那位想要刻意引导他的人。
如果他所料不错。
那个人......
只能是圣女。
因为她的视角太过温柔。
五方诡境,宁洛都已然去过。
苍冥诡变的幕后黑手,将那些欲求膨胀,心存恶念的家伙臆想成了狰狞丑陋的诡异。
但蜃景却不同。
旧日的蜃景中,放眼望去满是绝望,但绝望之中却往往又都有着一条刻意留出的通途。
蜃景的视角像是神明在俯瞰众生,祂知道苍冥正在发生的一切,祂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但祂只是将之记在心里,自己承受痛苦,却未曾诅咒着贪婪的众生。
宁洛抱着某种并不确信的偏见,认为这位引路人,想必便是圣女的神念。
但无论是否料中,至少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