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良的带领下,韩非很快就见到了此间的主人,曾经的韩国相国张开地。
这位老人已经年过六旬,但比起身体上的苍老,其心神的苍老更加可怕,韩非在见到张开地的第一眼起,就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到浓郁的衰朽气息。
看来韩国之亡,是耗尽了张老相国的最后一丝心气了。韩非在心中思索道。
“韩非拜见张前辈。”韩非说话间对张开地持一晚辈之礼。
“张前辈?这个称呼倒也有趣,九公子,不知你这一次故地重游,所谓何事?”张开地道。
“救灾。”韩非直言道。
“不是赈灾?”张开地问道,浑浊的眼睛之中似乎提起的几分兴趣。
“不是赈灾,只是救灾。“韩非道。
“九公子这是在为秦国效力?”张开地意味难明地对韩非问道。
如果连韩非这般的昔日韩王公子都为秦国效力了,那像他这样的人,心中的坚持又算是什么?
“是。”韩非回答道,在这件事情他并没有理由欺骗张开地,现在的他切切实实是在为秦国效力,而且不是被逼迫,而是真心实意。
“既然九公子已经是秦国的官员,那不知道这一次来我张家是所谓何事?我张家好像没有触犯到秦国的法律吧?”张开地语气平静地说道,彷佛韩非的答桉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
“我此次来是希望自己能够阻止张前辈。”韩非道。
“阻止?你要阻止我什么?”张开地从见到韩非之后一直都是平静的神色终于变了。
“复国,或者说是谋反。”韩非道。
“谋反?这个词出现在九公子的嘴中,可真是有趣。”张开地带着几分嘲弄道。
韩非,韩王九公子?呵!
“张前辈,收手吧,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秦国的强大还要在你们的想象之上。”韩非并不在意张开地的嘲讽,而是神情严肃地劝说道。
“九公子,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谋反的事情,我们是万万玩不敢作的,毕竟,韩国在的时候都不是秦国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这般,连韩国都没有了,我们还想什么复国啊,又要复谁的国?”张开地语气一缓道。
“张前辈,在韩国一事上,是我们这些王族对不起韩国,不是张前辈这些人对不起韩国。”韩非说道。
“哪有什么对得起或是对不起,毕竟连韩国都没有了。”张开地道。
“我知道,此次地震是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却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张前辈,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们不知道秦国的强大,你们只知道秦国的兵戈士卒强悍,不知道秦国的强大是每一个方面的强大。”韩非道。
“韩非,老夫说了,是你误会了,老夫绝对没有什么复国的心思,韩国是你们王族的国,又不是我张家的韩国。”张开地怒声道。
“张前辈,罗网的力量是无孔不入的,你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不是所有人都像张前辈这般。”韩非劝说道。
回答韩非的是张开地的沉默。
“张前辈,试想一下,即使你成功了,又能如何呢?你成功之后,将秦军从韩国故地驱除出去,然后呢?然后会有更多的秦军从关中赶来,到时候,你又拿什么抵挡秦军呢?曾经的韩国都等不住,更何况是现在的颍川郡?”韩非道。
“你可以说借楚、赵、魏三国的力量,但是,他们的力量真的能够借到吗?即使借到了又真的能够战胜秦国吗?”
“他们凭什么战胜秦国?是士卒比秦国更加勇勐吗?是兵戈战器比秦国更加锋利吗?是君王比秦王更加神武吗?”韩非道。
“九公子,我不知道你是在说些什么。”张开地道。
“张前辈,我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挑明吗?”韩非凝神看向张开地道。
“聪明的是你,而老夫可算不上是什么聪明人。“张开地不知是在在嘲讽韩非,还是在嘲讽自己地说道。
“张前辈,你封信简是出自你之手吧?”韩非拿出一卷竹简放在了张开地的面前。
“你?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中?”看着韩非放到自己身前的竹简,张开地的脸色彻底变了。
“人心难测。”韩非道。
韩非拿出的竹简正是张开地串联人马的证据,有了这卷竹简,足以决定在这颍川郡中数以万计的人的生死。
“好一个人心难测,好吧,老夫承认,事情我却是做了,不知道九公子准备怎么处置我等?”张开地颓然地说道。
“那就只能如此处理了。”韩非说着拿起竹简放到了一旁地火炉之中。
“你?”张开地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一切不都是还没有发生吗?”韩非道。
“九公子你?”张开地不解道。
“这也是大王的意思,大王他没有心思借着这个机会杀张前辈这些人。”韩非道。
“秦王他真的会如此仁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