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阳宫,这座曾经可以与华阳宫和兴乐宫争辉的宫殿,此时已经失去曾经的光彩,宫殿依旧是曾经的宫殿,但宫殿的主人却已经换了,随着它曾经主人的逝去,它也就是失去自己的特殊意义,变成了一座只是寻常的宫殿。
此时的止阳宫,哪怕温度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但在这里,却处处透露着阴冷。
随着夏太后的逝去,笼罩在这座宫殿上的权势已经消散了,现在,在此处,只有韩姬一人了。
“母亲,你现在怎么样?”止阳宫之中,身为‘儿媳’的白凌坐在韩姬的床榻边,对将自己牢牢的包裹在厚实的皮裘之中的婆婆韩姬关切道。
随着夏太后的逝去,韩姬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人,只是,这个唯一对于韩姬来说不仅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反而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因为唯一也代表着孤独,在夏太后崩去,成蟜又被圈禁的情况下,唯一对于韩姬来说,就只有孤独了。
如今才刚刚过了四十岁生日的韩姬,已是心如枯藁,连带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迅速的枯竭了,身体也随之垮了下去。
如此,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对于白凌来说,无论与成蟜的关系多么的恶劣,多么的有名无实,但是韩姬终究是无辜的,韩姬一直都对白凌不错,哪怕韩姬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多么喜欢白凌。
但很多事情,是可以论迹不论心了,因此,白凌对于韩姬还是很有好感的。
因此,在韩姬生病是事情,在韩姬似乎被所有人忘记的时候,只有白凌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没什么,只是冷的厉害而已。”韩姬虚弱地说道。
“母亲,有着事情你应该看开些才是,心气若是不在了,人也就不在了。”白凌劝解道。
韩姬身上的病为什么一直治不好?是王宫的医官医术不精,还是没有尽心?都不是,只是韩姬的自己的原因而已。
让一个看不到活下去的欲望的人能够养好身体,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心气啊?”韩姬喃喃道。
心气有什么用呢?眼前的这一切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死亡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婆婆先休息一会,我先出去一趟。”白凌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总要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才是。
这个办法她虽然想不出来,但并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出来,比如嬴政。
“嗯,那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会。”韩姬有气无力地说道。
白凌很快就出现在了嬴政的面前。
听完白凌的陈述,嬴政这才意识到,原来止阳宫的安静不是沉静,而是死静。
“大王,你可有什么办法吗?”白凌紧张地看着嬴政,似乎生怕在嬴政口中说出一个‘没有’两个字。
“没有活下去的欲望,那就找出来一个让她活下去的理由。”嬴政道。
“我也知道,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难找了。”白凌苦着脸道。
“韩姬最在意什么?”嬴政提醒道。
“最在意什么?成蟜?”白凌下意识地回答道。
“大王是说,成蟜!”白凌思索着,只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某种灵感。
“具体怎么做,不用孤告诉你了。”嬴政见状,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弟媳已经找到了某种答桉了。
“大王,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帮我。”在嬴政的视线中,白凌突然间说话,只是,在说话之时,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只有小女人才有着的红晕与羞涩。
“帮你什么?”嬴政问道。
“还请大王给我一个孩子。”白凌颤声道。
显然,能够说出这些话的她在心中并不平静,而不平静的白凌让嬴政准备地判断出了她话语间真正的意思。
“你想好了?”嬴政问道。
“我想好了。”白凌见嬴政没有直接说出拒绝的话,不由壮起了胆子,重重地说道。
“可以,不过,这件事情不能与韩姬的事情混为一谈,孤的子嗣还不至于因为这般一个原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嬴政道。
“嗯,只是,大王,若是如此的话,那韩夫人这件事情?”白凌为难道。
虽然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但在这个意外的惊喜之中,却是让另外一件事情变得重新没有答桉了。
“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给韩姬带上一句孤的话就是了。”嬴政却是神色从容地说道,似乎言语间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只需要一句话?这句话是什么?”白凌惊喜中带着好奇地追问道。
嬴政还没有回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只听嬴政说道:“你回到止阳宫后,对韩姬这么说,夫人,你也不想成蟜孤单吧。”
“夫人,你也不想成蟜孤单吧,这句话?”白凌思索着,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嬴政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