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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镡欢欢喜喜跳出来:“烦请让一让,上菜了上菜了。”他双臂托着花团锦簇的一串餐盘,行云流水地往圆桌上依次摆下。乍看黄澄澄的晃眼诱人,再细看下去:却全都是韭菜炒鸡蛋。
燕伉咽着口水看了半日,委屈道:“良大人为何只会烧这一个菜?方才不还说有烧肉的么。”
狼镡:“烧肉当然是我吃了。你们中原人杂食,我是生下来就吃肉的,但凡吃了一点素,就要跑肚拉稀。”
大厨良贞面色极为不善。本来只是想着自家人偷吃这升阳方,哪知这狼王子在旁边阴魂不散地盯着,他只得硬着头皮炒了一大锅韭菜鸡蛋。
这下子。良贞嫌恶地看了一眼在场的群男。吃了便个个刚猛如铁,少不了夜里下裤消失满地乱窜了。
韦勘慌忙去扶他已然粉褪香消的憔悴哥哥。燕偈看他们兄弟情深,忽然想起了自己消失了许久(但也并不要紧的)亲爱大哥。此时因有饭菜香味遍笼大厅,不论各人现在是何心境,都溜溜达达地重新聚回桌前。燕偈拉着叁弟,看了一圈,并无大哥身影。
他心里有一丝不安。但韭菜鸡蛋炒得挺香,没想到做御医的良贞还有这手艺。这民间清淡小炒,偶尔吃些,未尝不可。于是他先自坐下,打发弟弟去盛了点饭,再美美就着菜扒起来了。
与此同时,燕修正拉着久经沙场的悍将索子与每天运动量就是走到院子里看落叶的文官吉占一起在滂沱大雨里急行军。
吉占:“下官想,想......”
燕修大喝:“既出来了,就不许再想那女人!”
吉占:“下官想,想回家......”(嘴里都是雨水)
燕修听了,凌空一指那遥远的地平线:“这不是在回家么?此处离京不过几百里!马跑四天也就到了!”
凄楚的雨水顺着吉占的嘴角蜿蜒流下。
索子忧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疾跑的脚步依然没停)。索子道:“大人,不如在下背着大人......”
“不,这样便都走不快了。”燕修凝眉思索,接着开始脱自己已被浇得透湿的外衣。冰凉的雨水肆无忌惮地拍打在他热烫的胸乳上。他把外衣绕过吉占腰身,挽了一个结,和索子两人各拉着一边子。
吉占:我的意思是,还不如回行宫里去......但他来不及再做打算,就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拽飞了出去。
良宥悄悄凑过去问道:“大哥,如今这可怎么办,个个都吃了升阳之物,真个要百鸡争鸣了。”
良贞俏脸生寒,轻轻一笑道:“无妨,我随身带有平日诊疗的长针,且看今夜场面,若果生变,我就一个一个亲手锁断他们的精关。”
旁边的应芝听了哆嗦一下。良宥便安抚他道:“没事的,大表哥,咱们自家人不扎自家人。”
秋隆还在跟哑铁匠比划着。他忽然觉得不必和各种贱人开口说话的生活十分美好。他聊得正是手掌翻飞之时,小粮凑过来,小乳又温温热热贴着他后背,亲厚如此。
饭后以茶水漱口的燕偈:啧。
秋隆满不情愿地问道:“郡主何事?”
“求先生帮小粮做个记录。”她凑得更近,笑微微的,秋隆都能看见她眼瞳上倒映的烛光,“就记,韦参,一号,精虽足,然心急所致,力有不逮,稠黏尚缺,故不入选。”
秋隆耳朵立时烧起来。他低咒:“这种下流事情偏偏找我来写!郡主就这么轻贱我的?地下那群站着的奴几不能写吗?”
“哦,他们,他们和小粮一样,要么不识字,要么写别字。”她挑眉看了看旁边站岗的死士们,“如何是下流事情?这丹药练成了,就要献给陛下,到时候这条条桩桩的记录,也是要呈上去,并藏入兰台的。先生又有才识,字又漂亮,这丹药秘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能人来写了。”
听了这话,秋隆又开始飘飘忽忽幻想自己因为帮郡主进献丹药有功,而被连晋四五六七八级的美好未来。他舒心地长叹一声,招招手:“取纸笔来。”
檀郎颠颠跑过来:“秋先生又要作色图了?”
秋隆:“......少胡说!坏我名节。我是正经人,这都是郡主交待我的事。纸笔来!”
此时随殿外雨势渐大,厅中仿佛弥漫起一层潮热的水汽。众人围着圆桌,视线迷蒙地觑你觑我,鬼胎暗生,疑云重重。小粮绕着他们缓步走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觉少了几人。她努了努嘴唇,接着看向厚重的殿门。
仿佛是回应她的目光,殿门徐徐被人从外拉开。电光霎亮,一声惊雷,门槛外出现一个魁伟高大的身影。
身边的黑色大宛马因雷声而烦躁地踢腾前蹄,良政冷着脸一把拽住它笼头,再弯身把一串葡萄似的用衣物连缀在一起的叁个人依次搬入门槛内。
燕伉眼尖,叫道:“大哥!”
“叁位贵人在雨中迷失方向。好险被我遇着。”良政仍然站在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看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