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心当时是不是比雪和剑还要冷?
未来得及展开的笑意彻底失败, 他瞬间被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和悔恨席卷了, 嘴唇嚅动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伸手把沈不渡拉进怀里, 用力再用力的紧紧抱住。
不用言语,沈不渡也明白他此刻的所思所想,伸手从后面揉了揉青年的脖颈:“没事。都过去了。”
谢见欢不说话,气息有些颤抖, 沈不渡也安静下来,善解人意的让对方用这一个拥抱慢慢平息消化。
许久后, 他问:“抱够了没?”
青年略带鼻音的嗓音低低响起:“没有。”
沈不渡:“……”
以前居然没发现这家伙这么黏人。
他于是耐心大方的让对方继续抱着。说实话, 沈不渡其实不讨厌这种感觉。父母去世的早,他又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独立修炼,双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他已经记不清了。
长大后, 更没什么人能给他一个拥抱, 或是不敢, 或是不匹配,或是从没想过。像这样被人以保护和珍惜的姿态紧紧抱着……还真是第一次。
不讨厌。或者说……很喜欢。
但再喜欢,好像也抱的太久了点。
谢见欢肩膀很硬,硌的他下巴疼,再抱一会怕不是半边脸都要麻了。
“那个,”他试探问,“不然下次再抱?”
谢见欢终于动了动,慢慢松开了他,但目光却仍黏在他脸上,温柔眷恋着不愿离开。
我的天,是不是太腻歪了点?
他们两个大男人,刚表白就搂在一起这么久,搂完还要傻不拉几的站在原地深情对视,沈不渡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此时恐怕早就浑身发麻没眼看了。
可身在其中时却并不是那回事,他的潇洒果决雷厉风行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住了,本人也仿佛被下了蛊,视线交缠的再紧密也是理所当然,甚至有几个瞬间昏了头似的想,什么阴谋什么黑手都滚一边去吧,如果真能就这样腻歪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沈不渡率先转开脸,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窗口吹风,借此把被蜜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吹醒。
红颜祸水、色令智昏、美人误国……沈掌门乱七八糟的想,古人诚不欺我!
“先回去吧?”待脸上热度稍稍退了,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说,又恢复成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高人模样。
“好。”谢见欢含笑望着他,“都听师父的。”
沈不渡:“……”
好就好,你眼神这么黏糊干什么!!
热意再次上涌,沈掌门狼狈转身,直接从明月楼窗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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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徐宅,林士觉立刻迎上来,见他们安然无恙后放下了心,又关切问:“怎么样,找到解决鬼族夺舍的办法了吗?”
沈不渡:“……”
完蛋,光顾着腻歪了,什么鬼族什么夺舍,后面压根没再想起来!
他难得有如此气短心虚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道:“嗯,见到了那个刺符师,但让他跑了。法子还没找到,让我再想想。”
鬼族本来就不好对付,而且沈不渡本来就是在帮他们的忙,林士觉自然不会催促责怪,连忙让他们好好去休息,还说徐老爷准备了丰盛宴席要感谢他们。
沈不渡应了,见罪魁祸首谢见欢居然在一边闷声偷笑,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见欢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不敢惹自己的师父生气,连忙装出一副老实模样,乖乖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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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宁这事,我还是觉得有蹊跷。”
晚上吃的太饱,沈不渡和谢见欢在徐宅后面的园林里散步消食。沈不渡理了理思绪,慢慢道:“你失控是他做的手脚,但在那之前你我都不知道你的天魔身份,他为什么会知道?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解除魔血封印的方法?”
“有人告诉他。”谢见欢低声道,“而且是门派外面的人。”
不错。如果是天涯沧海门内部的人,不需要通过李心宁来下手;门派一向戒备森严,由沈不渡亲自炼制的神器结界日夜防护,没有他本人的手令,除弟子外的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便是沈不渡本人的几位好友也没这个特权。那人无法接近目标,于是只能联系上李心宁。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天罡夺魂阵。”沈不渡皱眉道,“李心宁的阵法是我教的,我不愿他接触那些过分凶恶的杀阵,怕影响他的修行和心性,早在一开始就把藏书馆里记载着一些极端阵法的古籍销毁了。”
“我恐怕那阵法,也是别人教他的。”
这么一看,背后那人当与沈不渡有血海深仇,且对他和他周围的人都十分了解。最起码,那人知道李心宁对沈不渡病态的占有欲,所以才能取得李心宁的信任;同时清楚谢见欢的天魔身份,利用谢见欢来给沈不渡一记重创;甚至那人还知晓魔碑的存在,所以特意挑了沈不渡精疲力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