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乔楚岚几乎是素着一张脸,随意换了身符合年龄气质的套装,就跟着康伯年去了。
小姑娘怎么看都不满意,康伯年却说很好。乔楚岚怀疑康伯年眼神儿有问题,要么就是真的滤镜太厚。
有时候她明明就刚起床,蓬头垢面的,他也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便是她不刷牙不洗脸,他也亲得下去。
乔楚岚扪心自问,她对康伯年可做不到这一点。虽然他长得不差,但要是几天不洗澡不刷牙,她也是下不去口。
当然了,这时的乔大小姐,怎么都想不到,日后当真有一天,这男人去灾区救灾,交通中断电话失联,她也会义无反顾追去,连他身上混着汗味和泥水也不嫌弃,就那么迫不及待投进康伯年怀中。
周老爷子派车来接,一路过岗过哨不必说。车子在门前略做停留,等二人相偕下来,司机才把车停在专用车位上。
周家的警卫有年纪大的,随着周家兄弟管康伯年叫阿康哥,年纪小些的,则拘谨的连着职位,叫他康书记。
家里这些人当然知道今晚的家宴为谁而办,见了乔楚岚都客客气气叫小嫂子、康太太。
乍闻这些称呼,乔楚岚陌生的很,好像别人不是在跟她打招呼。小姑娘红着脸微微点头致意,她想把手收回来,康伯年却始终牢牢握着她一只小手。
周家众人果然如康伯年所言,既亲善又热情。
两人刚进客厅,便受到一阵打趣,周老五酸溜溜的说:“瞧瞧,这还是咱们不近女色的康书记吗?怎么,害怕嫂子在家里走丢不成,就这么一直牵着手,你不出汗啊!”
老爷子在楼上休息,客厅里尽除了男士,皆是周家小辈,大家捂嘴偷笑,康伯年既不气恼,也不松手,只说后头有礼物带给孩子们,让他们去找司机要去。
暂别众人,康伯年带着乔楚岚上楼去见主人家。
老爷子正在书房练字,恰巧乔楚岚此次带来的礼物,是一方秦家收藏的名家古砚。老爷子不多推辞,乐呵呵收下礼物,又递了个红包给乔楚岚,说是见面礼。
他说,虽然未行礼,但康伯年就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别的儿媳妇该得的红包,也少不了她!
老爷子一见乔楚岚,就说康伯年眼光不错,小姑娘乖乖巧巧又正直坦荡,实在是个好孩子。
他殷殷切切的交代康伯年,要珍惜缘分,好好待人家。这世上多少人终此一生,都未必能得到心爱之人一句回应。
从楼上下来,周振业两口子也来了。
周太太麻利的很,进门跟大家打过招呼,就去厨房系上围裙帮忙。
乔楚岚正问康伯年,她需不需要去帮忙,男人摇头笑说:“不用了,家里有厨子,去了净是帮倒忙,你就乖乖跟在我身边就好。”
周振业看到康伯年牵着乔楚岚走来,以他们二人对关系,略一错目就算打过招呼。
周振业笑得很和善,他对乔楚岚说:“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真想不到,最后你居然会跟他成了一家。”
见小姑娘面露诧异,男人在腰际比划说:“那时候,你也就这么点儿高,老康,当时你也在,有印象吗?”
这下不止乔楚岚惊讶,连康伯年也没想到。他记忆中,第一次见小姑娘,就是接李亦楠那一回,再往前,他真的没有印象。
看这两口子愣怔的模样,周振业好心情的笑出声,道:“我跟你父亲,过去关系不错,有一年你过生日,正赶上山区闹灾,你父亲跟市政府一起办了场慈善宴会,你还把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全捐了,是不是?”
听周振业这样一说,乔楚岚果然记起来了。
那会儿她七八岁,正是贪玩的时候。仪式之后,她避开保姆和保镖,在桌子后面躲着偷吃蛋糕。楚云管她管得很严,虽然家里什么都不缺,但甜食是绝不能多吃的。起身时,因为裙摆太长,她还把饮料洒在一个叔叔裤子上,简直又囧又狼狈。
康伯年只说不记得,开玩笑,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对一个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小姑娘起歹念,怎么看都不是君子所为吧?!
乔楚岚听人说起父亲,还是很健谈。她跟周振业聊起往事,男人叹息一声,可惜道:“不过他这个人,也是谨慎的很,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肯麻烦我们。也是我们消息不够灵通,知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乔楚岚只能遗憾的说:“也许命运就是如此安排吧,谁也怨不着。”
康伯年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几人正伤感着,一道粗犷男声打断了他们的回忆。
“老康在哪呢!我倒要看看,你上天入地非要找出来的小媳妇,到底是什么模样!”
一身板正军装的周振扬,低下头边摘帽子边跨进门来,正与在楼梯口的叁人打了个照面。
原本咋咋唬唬的中年军官,一见主角都在这,跟兄长们打过招呼,立刻清清喉咙,朝乔楚岚伸出手来:“你好,小嫂子,周振扬,阿康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