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卫渊回了南菱院后,青黛松了口气,万幸暂时把他给唬住了,希望他别再执迷不悟找她麻烦。
回了内间,桃香帮她把发髻打散,拢成松松一束,她这才有了心思去仔细查看系统。这一看让她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是姜绍钧的“心头朱砂”任务完成了,她才凑足了点数,没想到竟然是秋明良的“情根深种”任务完成了,她才兑换出了“免死金牌”。
所以她为了完成任务在姜绍钧身上煞费苦心,还不如把“俞小弟”的马甲在秋明良面前一扒?
姜绍钧也太辜负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了!
青黛愤愤不平地想到。
同一时刻,定王府里,也有人和她一般在惦念着姜绍钧。
陈初婉独自坐在星澜阁二楼的琴室里,如清泉流水般的琴音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缭绕在这间清雅的琴室里。
轻拢慢捻抹复挑,她的手指按着琴谱而动,思绪却已九转回环。自小被逼迫着练指法琴音,她早年间就养成了一边弹奏一边思考的习惯。
定王妃俞氏的父亲卷进贪墨案,被锦衣卫押解进京,俞府大难临头,这或许是她行动的绝好时机。定王在新欢旧爱中摇摆不定,但一个没有娘家可靠的妻子,一个有污点的妻族,怎能敌得上深爱多年的发妻。
只要让定王休了俞氏,她就能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
一曲奏罢,陈初婉看了一眼窗外隐约黯淡下来的天光,穿上一件单薄的夹棉外衫,出了星澜阁。
她一路走到连着内院和外院的垂花门处,都没有人来拦她。
俞氏果真被娘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没工夫盯着她,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她一直站在垂花门旁边的小道上,从日落时分一直等到了月华倾洒。
初春的夜寒浓重,她的脚都被冻得僵麻时,她所盼望的那道人影终于在她望眼欲穿等候中走了过来。
“绍哥哥!”她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拦在了他面前。
从垂花门旁的暗影中走出来的女子形容单薄,黑眸中的光亮却宛如在暗夜中跳跃的火苗,衬得一张秀丽的鹅蛋脸都有了几分浓厚的艳色。
姜绍钧顿住了脚步,一双清冷的眸底不见情绪,淡淡问:“何事?”
“绍哥哥,你先前让我等,我也等了。”她单刀直入,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眸子,神情似乎很是羞恼愤怒,“只是,你这般让我不明不白地待在你的府中,究竟把我当做了什么?”
她最后的尾音高高冲出喉间,仿佛将春夜的虫鸣都惊得停下了吟叫,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情绪,字句铿锵,坚定不移,“绍哥哥,我已说过了,我绝不做妾。”
不做妾,他又有妻,她是在隐晦地暗示他休妻。
姜绍钧的目光扫过陈初婉那张透出些娇蛮倔强的脸,不管是眉心的皱褶还是嘴角下撇的弧度,都与初蕾一般无二。
只是,她不是她。
“你且耐心等候。”姜绍钧的目光沉沉不辨喜怒,抛下这句话便要越过她往里去。
陈初婉不甘心只得了他这句和上回一模一样的话,追了他几步,提高了音量,“绍哥哥你知道的,我眼中揉不下沙子,也不会妥协。”
姜绍钧回过头,清俊的容颜隐在了月色的阴影中,她只觉得周身忽然一寒,还未来得及细思琢磨,他已经再度开了口。
“你放心,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南菱院的正房里透出暖黄色的烛火,如旅人归乡时期盼的温暖。
姜绍钧平直的唇角泛起一个微小的上扬,冷凝的面色如遇到了暖阳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他迈步走进去,仆妇们见到他纷纷行礼,小丫鬟快步进了内室禀报。没过多久,内室的棉帘便被一双纤纤素手揭了起来,一张比春花晓月更绝色的芙蓉面探了出来,少女朝他柔柔一笑。
姜绍钧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室,立在原地任由她替他脱下外衫,换上家常的衣袍。
她柔软的小手时不时触到他的身体,带来一股由心而生的战栗。
在确定陈初婉并不是初蕾后,他自心底由衷地松了口气。他这才恍然发觉,原来,他早已将她放在心上了。
“……妾身今日回了趟俞府,得了妾身家人的消息,妾身心中宽慰多了。”
她一边替他斟茶,一边浅笑着和他说着她今日的去向。
他回过神,伸出手覆在她白皙柔滑的手背上,安抚般低声道:“你且放宽心,岳父会无事的。”
他掌心的茧落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如同被粗粝的石子摩擦,更让青黛诧异的是他的话语和动作——他从没唤过俞大老爷岳父,也从不曾对她有这样亲昵的小动作。
“好。”反正不管怎样,装贤妻就是了,青黛乖巧地应道。
手心中的玉手软若无骨,姜绍钧忍不住捏着她的手指搓揉了片刻,才问道:“今日镇北公来拜访了?”
青黛心中一跳,她之前特意把卫渊带去花厅,就是看中了花厅的建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