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的视线里，是男人的白色衬衫，领口敞开几颗钮扣，还有他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

还算礼貌地问他有什么事。

    现在闻到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她并不会觉得厌恶，甚至还觉得是夹杂着一股属于成熟男性的体味，让人迷恋又沉沦。

    对面那扇门忽然发出“哐当”一声，眼看就要从里面打开，唐绵不敢再犹豫，伸手抓过黎靖炜戴着名表的手腕，把他拉进来的同时，关上了防盗门。

    唐绵抱着双臂，一直注意电梯那边的动静。

    他的嗓音很低，两人站得太近，听得她耳根有些酥麻。

    唐绵感觉到自己呼吸变乱。

    唐绵的思绪一片混沌。

    男人的手还搭在开关按钮上，他将唐绵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在眼里：“还准备往哪儿退？”

    他抬起臂膀，轮廓分明的大手撑着防盗门，低下头来和她接吻。

    不管是他早餐店的那条短信，还是他现在追到家里的行为，她不敢去解读，更不敢去深究他做这些的意图……

    柔和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瞳仁里，仿佛有脉脉温情倾泻而出。

    空间狭小的玄关处，站着两个人，连空气都显逼仄起来。

    心脏怦怦跳，唐绵蓦地转身，人却因为那股压迫感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的脑袋乱哄哄，恍然间就想起Charlie曾经对自己泼的冷水——

    黎靖炜却关掉了玄关处的灯。

    像是这个暧昧清晨，揽胜车厢里的那种感觉，被蔓延至此。

    这份压抑，伴随着仿佛随时准备破蛹而出的欲望。

    “……”

    玄关处的照明灯“Pia”地一声开了。

    所以啊，CC，你得清醒一点！

    这些想法一旦涌入，唐绵就很想要理清心里搅在一起的那团乱麻，可此时玄关处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压抑。

    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说，她对这种烟味上瘾、她对这个男人迷恋。

    同时，她也很容易受这两者之影响，丧失原本应该有的几分理智。

    她的背脊撞上防盗门。

    黎靖炜上下打量她一眼，饶有兴趣，那种神情，像是在说——

    一段时间不见，长能耐了，现在连最起码的客套都懒得装。

    “万宝最近同宏盛走得近，略有耳闻。”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简单，没有看到她窘样的兴味，也没有打算调情的戏谑。

    男人冒出些许青茬的下巴轻抵她的下颌，温热的嘴唇，碾压着她的唇瓣。

    抬头，发现黎靖炜正静静望着自己。

    过了一夜，他的身上酒气已经淡去，烟味却重了些。

    试探地吻了一会儿，他熟练地撬开她的齿关。

    半晌，黎靖炜突然问：“住在对面的是你家亲戚？”

    “有话就直接讲吧，黎总。”她说。

    但是除了她内心尚未组织好恰当的语言之外，对于现在的情形以及黎靖炜这样的做法，她同样是抗拒的。

    不能够怪唐绵反应慢，因为这相同地点的一出似曾相识的对话。

    一个叁十几岁的有钱成熟男人，撇开情爱，单是从荷尔蒙和个人魅力的角度，已然能颠倒众生。

    黎靖炜往屋里扫了一眼，转而又看向她：“你母亲还在香港？”

    这份诧异源于黎靖炜了解刘女士的行程这件事。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但是她未来得及再多细想，因为黎靖炜解释完后，用那深邃的视线盯着她洗过澡后白里透红的脸庞，说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坐坐？还是打算，一直这样站着说话？”

    但就是这样安静的注视，让她的心跳，不受抑制地加快。

    唐绵没有精力，也揣摩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理，因为已然是自顾不暇。

    眼前陷入昏暗——

    她垂下眼睫，只是想要稳定心神。

    唐绵没点头，尽管她是非常之想跟黎靖炜开诚布公好好谈一场。

    唐绵逃避性地转开视线。

    当他专注的凝视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很容易制造出深情的假象。

    而唐绵，确实不想再周璇。

    确定龚阿姨他们已经下楼，正欲打开房门送客，察觉到后面有男人温热的身躯贴上来。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

    很多女孩并不喜欢男人酗酒抽烟后的味道，可是唐绵偏偏是个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黎靖炜几乎烟不离手，还是由于她自己也抽烟并且烟龄不算短，唐绵很少像现在绝大多数女生那样排斥烟味。

    理智告

    这种交换唾沫的亲吻，让唐绵觉得很色情，也令她的感官变得分外敏感。

    这是岁月跟阅历给他的优待。

    他的话音刚落，对门里传来说笑声，似乎有人正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