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达。”

    一瞬之间，她想到了刘平和李谢安明之间的关系。

    “家里人挺希望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我之前常年在国外，想想还是不太合适我。”唐绵给师姐倒水，说道。

    可能是考虑到外婆在休息，也有可能还有其他事情，刘女士关了灯、拿起电脑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业务量和北上广那种大城市还是有差距，不过是在上升期，资源算是比较稳定的。”唐绵客气笑笑，起身将烧好的开水壶拎过来。

    她想到了很早很早之前，他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给自己发的那张照片。

    同样是那一天，他在香港被人拍到同Tracy游车河。

    “怎么了？”尽管不是很有兴趣，但唐绵还是决定进行这一场闲龙门阵。

    “金荟不就是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们老大凌晨被经侦带走了，我听我同学说，这个公司多半要完蛋。去年在中院那个案子闹那么响，海达前前后后还是来了不少人，花了不少精力诶。但现在对方垮台，如果钱没到位，到时候要到哪儿去收钱？就算有钱，过程走起来也麻烦嘛？对不对？”

    “你跟那个男娃娃的事情，我没再逼你了哈。但是——前前后后一摊事，人家李董那么帮我，越南那边那么麻烦，人家二话不说引荐人、帮忙找关系。现在，既然邀请函送来了，你不能不给面子，跟你妈去吃个饭会少你二两肉？何况，去的那么多人，关系网撒大点，对大家都有好处——我给你导师打了电话，你去纽约就叁天，你不要想到找借口，抵拢过年那两天，我不相信哪个会还要办！”

    静静地听自己母亲说完，唐绵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只是眼睫毛动了动，捏紧衣袖，回了房间。

    “各有各的好处，真是围城。我每次想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总会有新闻曝光阻止我。”

    听到这些，唐绵不可能不联想到黎靖炜。

    唐绵抿了抿嘴唇，脚步一顿，心一涩，觉得自己的话确实过火，平静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要跟对人、信对人。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再之后，她跑去台北，有关于他的片段仍旧会不时跑出来扰乱她的呼吸，但是唐绵不得不承认，两人的短信、沟通几乎断了。

    她不愿意让自己去趟那浑水，更加害怕因为自己和刘女士的原因，对黎靖炜造成什么影响，如果能维持表面和平，将一切摸起走，当然是最好。

    金荟的老大，就是昨晚的张老板。

    “……”

    “唐绵，你马起个脸咋子？这难道就是你跟你妈说话的态度吗？”刘平被唐绵彻底激怒。

    刘平看着唐绵的背影，走廊上，除了拖鞋轻微摩擦地板的声音，似乎没有了其他。

    “就是手上的客户资源什么的，说不清嘛。你看那些手握各大集团常法的所，风光的时候多风光，等对方哪天就倒台了，该咋个办？”

    “我不去。”唐绵因为这种事情被自己母亲说一通，心里不可能舒服。

    “没想过到法院这种单位？”

    “这个所最近两年在蓉城发展势头还可以哈，诉讼和非诉，感觉都比较均衡。”师姐是蓉城中院的一个法官，大概叁十出头。

    是巧合？

    “……”

    那像是一个分水岭。

    “？”

    第二天早上唐绵带外婆去看了腿脚，没什么大问题后，她送外婆回家，自己又调头去了A大准备此次出差要用的材料。

    唐绵不晓得被那句话刺激到，从沙发上起身，声音也提高了一度，没等刘女士回答，往房间走去。

    话音还没落，这边马上接上。

    隔两天，她到香港去，也被李谢安明找到一起吃了晚餐。

    往房间走的半路上，刘平站定在唐绵面前，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平静了些。

    想到了万宝尚未处理好的麻烦。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讲道理，唐绵。你讲的那些话，该我来警告你——我跟他没打过啥子具体的交道，但我相信很多话绝对不是流言蜚语，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城府颇深肯定不假——再说，既然我们已经站了队，那和宏盛老总那就不可能是一路人。再等两天，李董要办迎新宴，目前不晓得是蓉城还是香港，但多半是蓉城，到时你和我一同去。”

    她收回目光，再次打开电脑后，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想到了梁斌山做的那些恶心事。

    想到了自己手上那两份尚未交出去的协议。

    两个人都忙，只是随意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唐绵在办公位置刚坐下，跟她并不算相熟的一位师姐端着水杯走进来，问她：“你挂证是在汉同还是哪儿？”

”

    难道

    期间，黎靖炜有打来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唐绵与他似乎很少很少通过电话交流，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说了两句之后，倒还是慢慢放松，自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