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而至于他们怎么不合适，他不过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于年龄，在于阅历，在于方方面面……以后的对象……外面随便吃点然后我们手拖手散步回家，这就是我觉得我会有的恋爱与婚姻，平平淡淡，是我期待的。而你——不会给我这样的生活。】

    毛茸茸的小东西扫过她的脸颊，刺激得面色发烫。

    【Tom，拜托了啦。回蓉城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你不用劝。刚刚你讲的所有好处，我都清楚。而且我始终是蓉城人，回去才是对的。哪里还有什么原因？我分手都几百年了，绝对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妈咪？她随便我啊，但读书她很赞成的。】

    【“黎生，我送你回去吧。”】

    “第一感觉，或许就应该是能在对方面前做自己？这就是自在不自在？那我就觉得还好——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刚开始相处的阶段，总会有些不适应，我想这还蛮正常的。但总的来讲，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黎靖炜微微握紧她的手，还不时在她手背处轻轻摩挲。

    【谢谢您，我尽快Email过去。对对对…我还不确定时间，不用接机。已经很太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了。不用、不用留房间，我自己订酒店。】

    她闭着双眼，粉唇微微开启，睡着的样子很是恬静安详。

    僻静的路边，猎猎风声贴着耳畔。

    她低着头，时不时用脚踢着滚到路旁的小碎石，有些费鞋。

    唐绵在说后半句的时候，又换成了她这两天的俏皮。

    璀璨的灯光，把横滨的夜晚码头点缀得格外浪漫。

    黎靖炜兀自地解释起来：“蓝曼敏，是我以前在饭局上认识的女明星。当时觉得人不错，抱着交往的态尝试过，娱乐圈里的规则，普通人很难理解，不久后发现不合适，就没再联系。”

    唐绵一个人坐在双人秋千上，望向下方奔跑马儿的振臂高呼。

    说完，她抬起没被男人牵起的那只手，因为抓着小猴子，只得用两根手指艰难撩过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到耳后。

    唐绵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里有不解。

    【我刚到东京……拜托，我又不是他的谁。不一定哈！我没得把握的哦~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废话！我当然以及肯定，绝对是尽全力。】

    【bb，小可爱，大好人～你帮我去宏盛一趟，求求你啦！……我？我还要去太子大厦送材料呀！……没有！怎么可能？我谁不敢见？】

    “在相处过程中，你喜欢怎么样，希望我做什么，可以明确告诉我。我想，一段感情能够走到最后，离不开——交流、信任，与经营。”黎靖炜边说，边替她完成了后半段的动作。

    这位蓝姓女星隐退多年，传言是已远嫁美国。

    如思绪一样，耳边是混乱的各种声音，夹杂着邮轮的归港鸣笛声、小孩的嬉笑声，偶尔海鸟飞过的滑翔声，最后的最后，黎靖炜脑海中的画面莫名其妙地定格在去年初秋那人头攒动的跑马地看台。

    黎靖炜原先紊乱的心情，顷刻间，归于最初的平静。

    唐绵停住脚步面向他，对他这种直接、甚至带有点“不自信”的询问有些尴尬。

    【Uncle，你就教教我咯～……什么？几勺酱油？…不能凭感觉呀，我之前没做过饭诶。对对对，就是那种。那，肉馅儿呢？我得去买哪一种肉呀？就是哪一种部分？还有油辣椒，油温多高？芝麻是要熟的还是生的啊？】

    唐绵红着脸点点头，心里认同男人的话。

    画面一转，又是今早的清晨。

    【当然可以。但蓉城我也很多年没回来过了，不晓得我以前喜欢的那几家店还在不在？也不晓得黎生你喜不喜欢川菜？】

    停了好久，想了想，她决定也坦白地把心里真实的想法道了出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不像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算无聊，什么算有趣？每个人性格不同，对‘不自在’的评判标准自然也不一样。我之前那段，嗯，怎么说呢？……其实，我不太清楚正儿八经谈恋爱是怎么样的？所以，在这方面的表述可能不如人意。”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问，但我还是想要让你知。这些事，传来传去，似真似假，有时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知是个人，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本来我都觉得无畏这些流言，但你跟着我，我

    他问她：“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无聊，或者说，不自在？”

    像是一条彩带滑进了深深的夜里。

    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讲这些。

    两个人分手，不在背后痛踩前任，是一个男人的基本风度。

礼拜不到……而且，那个参会资格很宝贵，我也不想错过。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我没正经谢谢你。我是说——台北那件事。”

    他微微侧头，深邃的眸光停留在她发心上，他大脑里窜入了很多很多的画面。

    他的身后，密匝匝的游艇之外，是夜幕下的横滨港湾跨海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