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歌其实才是第一个下船的人。
她随着东瀛的入侵舰队一起来到了这片土地,但是却并没有兴趣在这里有过多的逗留。
下船之后商九歌其实就是在一路游荡看风景,当然一路走回去也不是办不到,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一向就是商九歌的行事准则。
哪怕说语言不通,但是商九歌所擅长的就是野外生存。
所以最初的那些日子里,少女依旧是每天风餐露宿,东游西荡。
但是原本和平的一切最终还是随着东瀛的进一步入侵而开始慢慢瓦解。
东瀛最初的进军是尖刀式的,即一刀便刺入敌人的心脏,便如同那疾风骤雨一般便抵达汉城的攻击。
但是攻下汉城之后,东瀛更多则是开始分散占领已经被破坏了指挥中枢的高丽各府道,而这个时候,兵灾的威力才完全到达。
因为这些东瀛军队在东瀛国内的军纪都称不上优良,而到了异国的土地之后,更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而失去了官兵的保护之后,这些平民百姓就几乎变成了砧上鱼肉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到后来的时候,几乎到处都是杀人,到处都是火光。
商九歌已经慢慢意识到这一切大概都与自己有着些许的关系,但是她最终还是做了一个旁观者。
毕竟这是与她无关的国度,杀人者与被杀者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她经过了一个磨坊。
这是一座水边的磨坊,依靠水力推动轮机来进行的研磨工作,可以将小麦磨成面粉,也可以将用来舂米。
因为无论是舂米还是磨面,都是非常劳累几乎可以当做刑罚的工作。
但是当商九歌经过这座磨坊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水边轮机被水推动翻滚的时候,从中流出来的竟然是鲜红的血水。
少女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停住脚步,然后拔剑,转身,一步步向这座流淌着血水的磨坊走了过去。
磨坊的门口或坐或站有着三三两两的东瀛军人,他们一边喝着酒水一边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看着商九歌提着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们先是一惊,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商九歌没有笑。
她只是在向前,有人提刀向着她走来,少女也没有停步,只是在靠近的那一刹那挥剑。
对于商九歌而言,挥剑便是绝杀,便是一具尸首的掉落,当然死去的同僚也激起了其他士兵的惊惧,有人持刀,也有人抬起了鸟铳。
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因为商九歌实在是太近了。
作为一个擅长近战的剑士,拉近距离之后,商九歌本来就是无敌的,更何况眼前这些对于商九歌而言更是一些乌合之众。
那些人都倒在了她的剑下,甚至没有人能够成功开出来一枪。
枪声至少可以示警。
但是如今却连示警都做不到。
解决掉了门口的敌人,然后商九歌慢慢走近磨坊。
磨坊有很多稻草,也有很多用布袋装着的粮食,所以说这些东瀛的士兵大概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据点。
毕竟有吃的,有酒喝,有地方睡,在哪里都是上好的据点。
二楼有女人痛苦呻吟的声音。
商九歌微微皱起来眉头。
她的剑上有血,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
她走上了楼梯。
二楼当然有人,当少女提着剑走上楼梯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二楼有很多的女人,都穿的很少的女人。
也有女人的尸体就倒在那里。
想来也很简单。
这里既然有这样多的东瀛士兵,还有这座储存着很多粮食的磨坊,那么,当然也应该有很多女人。
这些女人当然不可能从东瀛带过来,毕竟哪里有当士兵的女人?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那么肯定也就有女人的存在。
“我不太开心。”商九歌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口轻轻说道。
她面无表情,但是面无表情的商九歌是真的有点不开心。
但是这里没有人管商九歌是不是开心,这里有女人当然也有男人,男人们望着商九歌然后拔出了刀。
女人们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丧失了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
毕竟当男人被杀死之后,自己被带到这座磨坊之后,原本的世界就已经坍塌了,生命的意义已经不复存在,但是生存的本能还是让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里。
商九歌的剑本来就已经拔出来了,所以也不用再收回去。
她依旧开始杀人。
少女的剑又快又锋利,杀人不需要出第二剑,甚至说一剑就能够杀许多人。
她杀光了这座磨坊的所有男人,然后侧头看着那些麻木望着她磕头的女人。
她感觉非常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