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她犯了错,就不可能轻轻松松从中抽身,上天是在惩罚她……
刻意忽视了那么久,身体的不适已经越来越明显,卢氏的关心让玉明熙在心中围绕着那不堪的记忆筑起的高墙轰然崩塌,顿时红了眼眶,泪珠一滴滴滚落下来。
“我不知道,婶娘,我害怕……”玉明熙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指甲压进皮肤里去留下一道道红印,她抽泣着坐了下来。
刚才还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会子哭的那么可怜,卢氏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自己的孩子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到家里也不敢跟家人说,只自己承受。
她走到玉明熙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说:“别害怕,有婶娘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跟婶娘说。”
已经哭到了这份上,玉明熙泪眼婆娑,依旧紧咬着牙齿不肯透露半句。
她还没有嫁人就已经没了清白,还是被她一手带大的义弟给……她怎么说得出口。即便说了又能怎样,难道要让叔叔婶婶去京城给她讨公道?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等不到她开口,卢氏只能提议说:“那咱们先请个大夫来看看,心里也好有个定数。”
玉明熙纠结了许久,自从身体有些不适,她一直不敢看大夫。害怕噩梦成真,更怕自己的丑事暴露,家里人面上无光。
但卢氏已经有了猜想,并没有因此生气,玉明熙也不得不直面,点了头。
稍晚些时候,卢氏出了后厅,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让底下丫鬟去外头请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没过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
外头阳光大好,照进窗里来,后厅的门依旧关着,却挡不住外头灿烂的光芒。厅上三人面色凝重,大夫仔细诊脉,玉明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一旁的卢氏更是紧张。
终于,大夫松了手,脸上露出微笑,“恭喜夫人,恭喜小姐,是喜脉。”
玉明熙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卢氏,刚才哭红的眼睛又流出泪来,仿佛失了声音一般,紧咬着牙齿,捏着手帕,木讷的擦掉脸上的泪。
瞧见这不同寻常的反应,大夫察觉事情不对,起身站到一旁不敢说话。
卢氏忙拉大夫到一旁,私下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塞了些银钱让他瞒住此事,才将人送走。
稍晚些时候,在前厅的父子两个得知卢氏请了大夫过来,也走来后厅,却只见到前来看诊的大夫匆匆离开,噤口不言的样子明显是藏着事。
父子二人走进后厅,一家四口面面相觑,玉明熙一双哭红的眼怎么也无法遮掩。
玉天恒沉默了。
玉显猛敲一下,简直要把桌子锤裂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就说那小子跟你亲近的有些过分,我还亲自把他送去通南府,就应该把他捆过来,向你认罪!”
玉明熙捏着手帕,小声啜泣,“别去找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遮掩,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事那就得认。”玉显说着就起身向门边走去,“你等我把他提过来,一定得把这事说清。”
“你别去,这不干他的事。”玉明熙叫住他。
沉默寡言的玉天恒劝道:“明熙啊,都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这屋里内外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就让你哥哥把那位大人请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被三个人围着出主意,玉明熙又无奈又委屈,只得说:“孩子不是他的。”
“什么?!”一家三口齐声惊呼。
“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卢氏愁容更甚,“你还没出嫁就多出了个孩子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玉明熙抹掉眼泪,表情清冷:“婶婶不要难过,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
“话可不能乱说,这怎么说也是条人命,你就告诉婶婶,孩子他爹到底是谁,我也好替你出主意呀。”
玉显紧接着问:“京城传了命令说要抓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
“哥哥,你不用为我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办好。”玉明熙咬紧了下唇,手帕都快被扯断了,羞愧道,“我知道我这样是个玉家丢了脸面,连带着你们为我烦心,是我不孝。”
玉天恒抬头看她,眉头紧皱,“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怪罪你,只是事情弄不明白,也不能给你想个办法,日后婚嫁可怎么办呢。”
玉明熙坐在椅子上,缓缓吐息,像是看淡世事一样,已经没了那股向上的心气,“我现在吃穿不愁,还可以去赏花看海,可以去爬山礼佛,人生在世,又不是非要嫁个夫君不可。”
卢氏坐在她身边,伸了手帕来给她擦眼泪,“你这说的是孩子话,现在年轻力壮自然什么都不怕,等到日后年纪像我这样大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身边若没有个老伴相互扶持,这日子只会越过越没意思。”
“婶婶说的是,但是像我这样……只怕没有哪家郎君愿意娶我吧。”
听她话中有意,卢氏一改方才的愁容,鼓足了精神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