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般若!”
纵然楚天秀心里早有成算,但是在他真正直缨傅采林的剑锋之后,他才晓得大宗师级强者的可怕。
宁道奇虽强,但他对楚天秀,其实是有恶意而无杀心,所以他出手的时候,多多少少是存在几分留手的。但是傅采林此番动手,却是抱着存粹到极点的杀心杀意,甚至怀抱着几分不成功则成仁的味道。
这样可怕的一剑,足以称得上是人间巅峰,恐怕就算遍数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接下这一剑。
虎有伤人意,人有伤虎心!今日的傅采林,的确是被楚天秀给钓出来,但今日傅采林的举止,却也未必就不明白楚天秀的谋划,却不得不碍于自己的老朽,不得不在一个勉强算是机会的机会中,出手罢了!
在生死关头,楚天秀并没有露出半点慌张之色,而是在脸上露出一抹无喜无悲的情绪,宛若神佛一般。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骤然精芒大作,闪烁出一股名为“智慧”的光辉,也不见他用什么力量,只是将手轻轻一抖,手中的刀往回一抽,本来看上去在跟楚天秀比拼内劲的宁道奇就好似早已跟他约定好了一般,将手轻轻一松,任由楚天秀取回水仙刀,紧握在手心。
不轻,不重,不快,不慢,不柔,不急。
楚天秀的这一刀,轻松到了极点,也从容到了极点,以一种好似画家绘画,诗人做诗一般,写意到了极点,犹如针尖对麦芒一般,用手中的水仙刀的刀尖,点在了傅采林手中之剑的剑尖上面去。
“铛!”
刀剑相交之后,楚天秀直接暴退了三步,脸上登时露出一抹苍白之色后,便有一缕鲜血缓缓从楚天秀的嘴角处流了下去,缓缓的落在的地上,发出一声滴答的细微声响。
相比于此地依旧泰山自若,浑然无事的傅采林,在方才的那一招交手中,楚天秀的确落入到了下风,甚至于若非宁道奇这个看似两不相帮,置身于世外,但光是他的存在,便足以吸引傅采林的部分注意力的老道士的存在,恐怕现在的楚天秀,怕是要被伤的更重一些。
不过,没关系!
受点伤没什么,只要不死便成!
在这之前,楚天秀便清楚,最难捱的,其实就是这一剑!若是堐过了,那么接下来死的,便不是他楚天秀了!
……
人可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傅采林的样貌,其实非常的古怪,浑然不似宋缺,宁道奇,楚天秀等人一般的丰神俊秀。
他有着一张窄的长得异乎常人,好似驴子一般的脸孔,上面的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下颔修长外兜得有点儿浪赘,弯曲起折的鼻梁却不合乎出例的高耸巨大,令他的双目和嘴巴相形下更显细小。
丑,异常的丑陋。
若仅仅以相貌而论,这人的姿容,几乎可比比得上三国演义里面的庞统,巴陵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几乎可以说是丑陋到了极致,但十分古怪的是,在他出现之后,却莫名地跟周围的自然环境形成了一个整体,犹如画龙点睛般的让周围的环境变得鲜活起来,以至于他的出现,不仅没有给人一种见到之后,便望而生厌的感觉,反而给周围的环境,赋予了一种祥和,美好的氛围。
可惜了,真可惜了!
楚天秀目视着傅采林,有些惊奇的问道,“奕剑大师‘傅采林’,以你高句丽武神的身份,来江都之中搀上一手,霍乱我中原天下,倒也不足为奇!可是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却也要做出这种偷袭的龌龊事吗?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让天下人耻笑,说不准都会让你大半辈子的名字,就此毁于一旦。”
傅采林的那张一言难尽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开口叹息道: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对于老夫这般已经半截子入土的老朽,又有何意义!可是若是让你手下的那些流寇再瞎搞下去,那么最多三五年,我高句丽一族,怕就要亡国灭种了!若不在这时候,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一下,折腾折腾的时候,出出手,替我族人夺出一条活路,那我这条贱命,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傅采林的这话之中,不仅充满了自嘲的味道,就好似他只是一个没有的老人一般。
但是遍观整个天下,又有谁敢于将这位几乎仅凭一己之力,将高句丽从最绝望的深渊拉出来,使得一个不过偏安一隅之地的小国,硬生生地抗住了最鼎盛时期的大隋皇朝的全力一击,几乎直接性的导致了一个鼎盛中原皇朝的崩解?
这,是一个十分可敬,足以在他的名字后冠以圣字,载入他们民族史策的字眼。
不过,这样的敌人,也唯有变成了死人,才是其价值所在。
“啪啪啪!”
楚天秀从傅采林那边获得了答桉,心满意足之后,便伸出右手,用力地鼓掌三声之后,便随着他的手掌声的响起,使得在这江都城内,先后升起了数道此起彼伏的长啸之声,呼应着楚天秀的召唤。
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