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星辰走了,在一个落了雨的清晨。
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留下了一封辞呈。
这个存在无数岁月的钦天监袁氏,就此不复存在。
或许,它压根就不应该存在。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能否福祚绵延千万年,靠的不是他们这些钦天监的官员,更不应该靠所谓的命运。决定一个朝代,一个国家的强弱,应该是看身居庙堂之人的目光能不能放在百姓身上。
所谓的气运,能够给人帮助,但却无法扭转一个人改变的决心。
徐长安身上的气运够强了吧?可这一切,原本都不属于他。而且,天子三剑也被裂天给折断了。若是按照气运的说法,那整个人族是不是该陷入黑暗之中了?
可现在呢?圣朝隐隐有复兴的趋势,除了裂天在背后做手脚之外,一切安好。
袁星辰知道,自己和钦天监的存在对于一个朝代或者个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好事。知道命运又如何?大多数人都会想着认命,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能够真正战胜命运的人少之又少,就像徐长安一般,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扰乱圣朝的祸害,而且也有不少人针对他。
可现在呢?他用自己的意志和实力狠狠的打了所谓宿命的脸,也打了袁星辰父亲的脸。
“我应该叫您什么?”袁星辰跟在了黑袍人的身后,这张脸让他稍微有些无所适从。
黑袍人带着他,踏着清晨的雨走出了长安,轻声说道:“师傅吧!”
袁星辰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意外,不管是从实力来讲,还是窥探天机一脉的本事来说,这位顶着他父亲脸的黑袍先生当他的师傅都绰绰有余了。
“那我们去哪?”
袁星辰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开口问道。钦天监的职位他不在乎,但他得知道自己将去哪儿,将做些什么。
“去替你父亲下完那局没有结束的残局。”
袁星辰听得这话,顿时精神一震,原本心里有些难受的他顿时有了精气神。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去看看那个本应该拥有如今徐长安的地位的人。”黑袍人挥了挥手,两人就消失在了长安城外。
……
一间小木屋,木屋外的花儿红得似血。
昨夜来了一场大雨,不少树木都低下了头,可偏偏这屋外红色的花儿昂首挺胸,无惧风雨。
穿着白袍的中年人坐在了屋子里,手里拿着一个木雕的刀把子。
不,按照他的记忆,他应该是个几百岁的老怪物了。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想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不过比那大名鼎鼎的长安王年长上几岁而已。
他看着手中的刀把子,随后把刀把子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纸条,皱起了眉头。
自打他跟随徐长安来到了长安之后,便做起了老本行,继续经营着自己的刺客组织刀把子。只不过,现在的刀把子可没以前戾气那么重了,他们不会动不动就杀人,更多的是把该受到惩罚的人丢到衙门口,顺便还奉上罪证。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衙门都会秉公处理。遇上他们盯上之人被衙门放了的情况,他们便会给目标一个不太体面的死法。
好淫者,通常身无寸缕的吊死在衙门门口;欺人者,尸体会被分成无数块,在路上任人踩踏;当然,世上有些事儿也不是非黑即白,也有很多关于个人恩怨的事儿找上刀把子,这个组织现在改了见钱眼开的习惯,遇到对错难辨的情况,便直接让双方面对面的打一架。
虽然有些粗糙,但确实也解决了不少问题,甚至有些时候还解除了很多误会。
这个刺客组织啊,越来越不像个刺客组织了。现在的他们,单纯的通过杀人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们倒是做得挺好,便是打探消息。作为刺客,对于消息这一块自然很是重视。
现在他们这“刀把子”的大部分经济来源便都是把消息卖给刑部的薛正武,这刀把子如今更像是一个情报组织,而非刺客组织。
最近,他也开始打探其轩辕仁德和赵巨崇的消息来。
甚至,他还派了不少人去刺杀这两位。这两位的人头可值钱了,当初晋王离开长安之前,通过薛正武来到这刀把子的总部见了他一面。
虽然晋王对他印象不太好,而且薛正武还随时想着抓他。但现在不管是晋王还是薛正武,都没有选择动手。
因为这刀把子的首领是卿九,不仅和徐长安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似乎不少大能也曾告诉过他们,不能对卿九赶尽杀绝。
所以,哪怕现在他们知道卿九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