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在林间飘荡,鸟鸣声此起彼伏。在马蹄声和车辙声中,一个不眠之夜悄然而逝。
柳如烟特意在林间寻了一处溪流,让众人好好洗了洗脸。刺骨的溪水扑在脸上,顿时驱散了浓浓倦意。
武松胡乱地洗了洗,然后拔下酒囊的塞子,喝了一大口。对于他来说,还是酒更能提神醒脑。
金人的兵塞已经很近了。
姜望策马走在最前面,透过薄雾,山坡上的金军寨旗已依稀可见。
兵寨的金兵自然也看到了有人马前来,眼看众人已行至一箭之地,一支利箭“咻”地飞来,扎在了姜望马前的地上。
“来者何人?”兵寨中传来了金人的喊声。
“奉命押送军械路过此地,有靖南王令牌在此。”姜望勒住了战马,用手举起了令牌。
“烦请将令牌送上前来查验。”金兵又叫道。
姜望不慌不忙,催马慢慢地走了上去。待行至寨门前,他将手中的令牌一抛,丢给了寨门前的一名金兵百夫长。然后将头故意转向了别处。
百夫长仔细看了看令牌,又上下打量了姜望一番,然后将令牌递还给了姜望。
“请稍候。”那百夫长朝姜望道,然后朝身边的金兵使了个眼色,那金兵忙向寨中奔去。
不一会儿,一名金军将官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姜望,又探头看了看远处的车队,然后道:“这位兄弟,够早的啊,这是一夜未停吗?”
“哎,没法子。”姜望苦笑着回道,“军命在身,不敢耽误,只能星夜兼程了。”
“那可要入寨稍作休息,歇歇脚?”金将道。
“多谢兄弟好意,只是上面催得急,就不叨扰了。”姜望道。
“哦,是什么东西如此紧急,又要送到何处去?”金将追问道。
“奉靖南王之命将货物送至上京交与完颜左帅,只有一月之期为限。”姜望道,“至于是何货物,怕不是你我该问的吧?你说呢,兄弟。”
“啊,是是。”那金将尬笑道,“兄弟明白、明白。”
见金将暂时不说活了,姜望朝后一招手,车队便徐徐朝兵寨而来。
看着车马渐行渐近,那金将突然又开口道:“兄弟这一趟,车马不少,倒是随行护送士卒不多啊。”
“无妨,此去一路皆是我大金辖地。”姜望道,“莫非还有人敢劫道不成?”
“兄弟说的是,不过还是小心为上。”金将道。
眼看车马已经行至寨门口,金将又多看了姜望几眼,然后又问道:“这位兄弟看着有些眼生,可是一直在太原府当差?”
“哦,我并非靖南王麾下,乃是完颜左帅帐前近卫官。”姜望笑着道,“此番是奉左帅之命,专程前来护送这批货物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未曾见过。”那金将一脸皮笑肉不笑。
“兄弟若是不信,我有完颜左帅的令牌在身,你尽可查验。”说着,姜望就做势向怀中探去。
“不必,不必。既然是奉左帅之命,在下岂敢造次。”那金将连忙道,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姜望的手。
“诶,你乃一关之长,查验过往人等身份自是职责所在。当看,当看。”说
着,姜望掏出了令牌,抛给了那金将。
金将接住令牌,只是略扫了一眼,上面“尚书”两个字便跳入眼帘,这已足以证明乃是完颜宗汗的令牌不假。
他连忙将令牌又双手奉上,“兄弟辛苦了,辛苦了。”说着,他手一挥,示意金兵搬开了拦在道上的拒马。
“有劳!”姜望朝金将一拱手,策马向前而去。
车队顺利通过了兵寨,待行出一里地之后,武松便催促众人加快了速度,以防有变。
又奔出十余里之后,亥言回来了。
不过,亥言并没有带回众人期待的消息:宪州城依旧平静如常,城头上挂着的也还是金军的旗帜。
因为一直惦记着武松等人的安危,亥言也并未继续向东打探,所以也不知道白马山的人马如今到了何处。
好在,此时距离约定的破城之期尚有两日,按照亥言的说法,宪州城此刻平静如常,反而说明金人对来袭之事尚未察觉,破城把握又多了几分。
对于亥言的分析,柳如烟也深以为然。以五台县眼下的兵力,加之吕子侯等人有勇有谋,攻破一座兵力空虚的城池应当不在话下。
虽然亥言并未带回破城的消息,但他却给众人寻了一个好地方:向前再走约二三里便有一座集镇,在暂避到那座寺庙之前,这也是唯一可以补给之地。
这座集镇不算大,但还算热闹,各类商贩一应俱全,酒食草料也自然不缺。
对于一队金兵的到来,镇上的百姓也似乎习以为常了,并无任何异样。
众人忙着采买一些酒肉和干粮,亥言闲来没事,便四处闲逛起来,还四处和人闲聊起来。
和刚刚经过的那一路不同,这集镇昨夜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