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面无表情,静默无言,片刻后,方才道,
“前辈有话便请直言。”
“公子,我与云飞二人捕杀那栾、杨二人,应无太大问题,只是忧虑,途中可能会遭遇吞天道子,若此人插手,则力有不逮,甚至自身都会有危险。
所以,若无意外便罢了,若这吞天道子当真出现,还请公子为我二人抵挡一番,事后,我魔尊殿,必不会忘记公子的大恩。”
相比起之前,顾司南此番言语,态度格外的端正,严肃,于雌雄莫辨的阴柔气当中,更多出几许男儿方可见的阳刚之气。
孟昭早在顾司南开口时,已经清楚他的忧虑是什么,也想到他的请求,心中也曾犹豫不决,因为他本身只是应邀充数,做个见证人,本身没有动手的机会。
他也只想做一个看客,过客,事后将好处捞到手,也就算皆大欢喜了。
然,现在事出突然,顾司南如此郑重请求,他不得不思虑一番。
那吞天道子实力强横,且背后还有人间道,无缘无故得罪此人,实属不智。
后来仔细一想,对方强大,他难道便弱了吗?人间道厉害,他难道就是软柿子?
何况,相比起人间道,他之所以甘愿冒着风险,和魔尊殿合作,不就是冲着叶欢一家老小吗?
现在事未有成,若是中途下车,那先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反而让人看轻。
最后,可能也是源于武人的本能,他对这位吞天道子,还是有几分切磋之意的,毕竟此人或许已经是当初除天魔宫传人外,最优秀的魔道天骄,与其一战,也可测试自己如今的器量根基。
故而,思虑片刻后,孟昭便看着垂首抱拳,一脸希冀的顾思南,虚扶道,
“前辈此话见外,吞天道子之名,我倒是第一次听,若真能相遇,倒愿意和他较量一番,此为武者精诚求道之念,说不上什么帮助。”
见孟昭允诺相助,顾思南以及云飞两个齐齐松了口气,之前因为听得吞天道子之名而紧绷的弦也放下。
这位孟公子肯下场,便是一大臂助,以其武功表现,只要对方不是带着一众强者而来,他们进退皆宜,自可从容收拾这些叛徒。
倒在地上的光头大汉两眼一瞪,虽然自知难逃一死,万事皆休,却仍看得吃惊不已,大为好奇,只觉眼前所见,颠覆了过往认知。
他非但认得顾司南乃是魔尊殿十二堂之执法堂堂主,更晓得云飞乃是叶欢那个大魔头的亲传弟子,武功高强,天赋过人,且平日里骄傲自负,眼高于顶。
这两人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恭敬有加,如此看重?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只要这人出手,即便吞天道子来援,未必能胜,但短时间,也不会败,拖延时间总归没问题。
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评价了,须知吞天道子穷凶极恶,所修魔功至邪至强,吞天蚀日,又岂是一句虚言?
一时间,脑海中急速转动,回想过往所认识的魔尊殿强者,未有印象,再想到两人口称公子,而且需要用恳请方式才肯出手,明显不是魔尊殿内部弟子,但身份地位,必然不凡。
一时间嘴角露出一抹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快意的笑容,暗道,我虽活不成,栾杨二人也休想落得好处。
顾司南不知这光头大汉复杂内心情绪,心下大定同时,再度审讯起相应信息。
原本可能只是例行公事,如今在知道有强人随时到来接应,便不得不多出几分谨慎,所拷问之角度,也多刁钻细致,孟昭都若有所得。
很快,这光头大汉所知信息,便被顾司南给榨取干净,再没有用处。
顾司南随手将指上缠绕的青丝一甩,柔软的长发登时化作一根笔直坚硬的钢针,噗嗤一声刺入这光头大汉的眉心,劲道刚勐无比,爆发之下,将这好大头颅,直接炸了个粉碎,可见其心中之怒。
三人也没心思理会这农家院中的一家老小,短时间内,他们被点住的穴道无法解开,自也不会泄露信息,足以给顾司南三人充分准备时间……
农宅之内,银杏树下,阴冷恐怖青年栾业平和鼠目先天杨刍坐在桌边,言谈不停,偶尔勐饮一路上所抢掠的美酒,颇为快意。
两人相谈内容,多涉及与吞天道子接洽之后,该如何应对,如何赚取好处,未来又该如何行事等方面。
这可都关系他们的身家性命,不可不多加参详,思虑。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光头大汉赵宝坚归来,阴森青年栾业平眉头一皱,
“老赵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不过掳掠区区一村妇,莫非遇到什么意外?”
他现在属于极端谨慎状态,毕竟已经行路九十九,就差一步便可圆满,暂时脱离被魔尊殿追杀的命运,如何能不小心行事?
按照常理,那光头大汉此时早已该回来才是,这不禁让他心中起了疑虑。
杨刍却是吐出嘴里的一根鸡骨头,满引一碗醇酒,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