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叹了口气,对于庞晦恶感虽有,但也不多,只是对许延飞感到惋惜。
这人,不,是许家就是明显的空守宝山而不自知,凭白浪费了机缘。
结果被庞晦查到个中隐秘,反而强来夺取绝学,更导致破家灭门的结局。
看许延飞能修成如今的武功,固然有魔道嫡传强大的原因,但本身资质心性必然十分厉害。
当初若是能将那什么裂地蟒神腿法修行成功,未必就怕了庞晦。
现在倒好,家破人亡不说,自己散尽家财,入了邪魔道,一生恐怕都要沉沦于此,再也难得超脱,实在是可惜。
而战场上,激斗已经趋近白热化状态,血色剑河,与一道强横腿劲凝聚而成的玄黑巨蟒接连发生大碰撞,法相惊人,一圈圈恐怖的气浪好似涨潮般向外扩散,掀飞草皮,割裂大地,震碎山石,真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在旁观战的诸人一个个两眼放光,汲取激战中两人所散播的武道神韵,个中精妙的招数,也能极大丰富自己的见闻,可谓一次不菲的收获。
血海元屠剑经,为魔道无上玄功剑术,奥义精绝,纵是残篇,也堪与破神七绝相抗,同理,破神七绝,也是魔道上乘玄功,威力无穷。
不说参透一招半式,能触类旁通,就已经是了不得的造化了。
同时,两人的出手速度,愈发变得缓慢起来,就像是公园里头遛弯的老头老太太,腿脚不利索,徐徐而动,但带给旁观之人的威胁和压力,却是愈发强烈。
事实上,这不是慢,慢是一种动作,软弱无力,而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莫大威能。
这是势,天地万物,山川自然,人文荟萃,宇宙乾坤,莫不蕴含势。
在招法当中,凝聚自身所领会的大势,加持在武道法相之上,使得出手时威力倍增,乃是一般武者所涉及不到的层次。
孟昭表面和旁人一般无二,彷佛沉浸在其中,实则,内心已经在不断的思索,揣摩破解两人武功的招数,以及用多少招,可以胜过两人。
他对两人的功夫不感兴趣,不,也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和他们所学相离甚远,很难有大的领悟,反倒不如模拟对战,增加经验,是一次不错的资粮。
自然也少不了试验自己顿悟所领会的武道秘法,收获良多。
正当许延飞和庞晦凝聚魔功精华,运转天地杀气,煞气,隔空而立,要展开最终一击时,一道庞大的气机好似天外流星一般,骤然划破长空,割裂层层大气,落于战场中央。
这道气机一落,便似盘古巨斧开天地,混沌神剑割阴阳,于一瞬之间,势如破竹的将两大强者激烈交锋的气势从中间斩断,似刀切豆腐一般惬意自如。
血河倒卷,玄黑巨蟒飞回,两相受挫。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人原本气机纠缠,交错,你争我斗,旗鼓相当,形成一个短暂的均势,虽然各有强横杀伐之力,却奈何不得彼此。
然外力一至,且强悍破开两人气机,顿时如蛇打七寸,让许延飞以及庞晦两个魔宗种子齐齐从口中喷出鲜红的血雾,脏腑受到气机反震,受了伤。
许延飞冷面癫狂,双目猩红,几欲滴血,手中殷红宝剑更是嗡嗡作响,好似一头被挑衅的凶兽,散发强横无比的凶戾之气。
相比之下,庞晦倒是自然许多,而且嘴角噙笑,对有人阻止厮杀并不感到意外,比起陷入仇恨的许延飞,心境明显强上一筹。
“好厉害的天外一剑。”
在场敢旁观两大凶人生死之斗的,无一不是邪魔道的强者,无一不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然,此时却产生同一个念头,包括孟昭。
那出手之人对于时机的把握,战局的切入,简直是神乎其神,更可怕的是,他本身有着强横到足以压制两人的实力。
众人再定睛一看,那气机之物,竟是一根山林当中,随处可见的树枝。
此时被人折下后,以精妙无比的手法,从远处抛掷而来,如神剑凌空,一剑破双魔,着实惊艳。
这一剑,甚至让孟昭联想到了大太监朱广喜所修的万物化生无我剑经。
不过,相较之下,朱公公的武功,倒是远不及这位出手的神秘人。
“好似是泌水仙宫的大师兄,此人一手剑术超卓,修行秘魔七巧如意剑,功力之深,仅次于泌水仙宫之主,相传已经是半步宗师的境界。
甚至有传言,这位仙宫大师兄,已经是宗师强者了,兄弟,你可能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层次?”
牛大力为人混不吝,还有点精神病,但这消息当真灵通,见识也不凡。
旁人只是震惊这天外一剑的惊艳与恐怖,他却是直接认出使这一剑的人。
魏七冷哼一声,
“宗师乃是天下武道之绝巅,岂是那么轻易就能突破的?
这仙宫大师兄,也只是剑术精绝罢了,功力还达不到宗师的层次。”
却是他以己度人,自忖出手之人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