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往常也是心思深沉,智计出众,往往观一叶而知秋,多少厉害人物,都倒在他的手下,无往而不利。
然,面对这泌水仙宫之主,只觉再多的计谋,再灵慧的思想,也难以建功。
故而,百转千思,也看不透这魔道宗师究竟是真的识破他,还是在诈他。
而孟昭的应对方式也很简单,抵死不认,反正再差的结果无非是身份泄露,总好过愚蠢的自己招认。
“这,宫主是否和在下开玩笑?毕某人确为魔尊殿出身,绝无虚假。”
“第一个破绽,你说自己是魔尊殿的叛逆,打算追随吞天,但你自身根基禀赋,绝不在吞天之下,甚至隐隐在他之上,莫非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第二个破绽,方才那个叫魏七的,虽然在本宫主面前故作姿态,然演技拙劣,实在可笑,我早已察觉,你才是那个真正做主的人,他反而时时刻刻顾忌你的想法。
单此两点,我已经确定,你绝不是魔尊殿出身,更不会投入吞天门下。
说吧,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孟昭叹了口气,对方已经说的如此明朗,他再怎么否认也无济于事,倒事小瞧了宗师,没想到这个层次的强者,感知如此敏锐,这次托大了。
不过,孟昭也没有多么绝望,这泌水仙宫之主既然得知了他的身份有假,却并没有当着魏七的面拆穿,反而将他独自留下,就给了一个转圜的余地,说明对方也不是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而且,看对方的态度,于吞天道子,似乎也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看重对方,并不意味着什么都要替对方着想。
孟昭心中一定,直起腰身,本来句偻低下的姿态顿时消失无踪,转而变得如出鞘的神剑,锋芒毕露,抱拳道,
“宫主法眼无差,不愧是惊天动地的魔道宗师,在下佩服。
我名孟涛,为邪魔道一散修出身,一直隐匿修行,不久前方才魔功有成,下山行走,得遇人间道的魏七和魔尊殿几人,一番交流,知晓泌水仙宫魔会一事。
本着瞻仰魔道宗师,以及开拓见识的想法,这才来此,还请宫主明鉴。”
孟昭此时彷佛影帝附体,你问你的,我说我的,满嘴跑火车,偏偏一脸的真诚,眉宇间一缕桀骜不驯,更是将自己初出茅庐的锋芒和稚嫩体现的淋漓尽致。
“哦,既是我魔道天骄,大大方方来此便好,何必编织身份呢?”
隔着屏风,孟昭看不到这位泌水宫主的神态表情,单从声音,实在无法揣摩对方此时的心理变化,思忖片刻,才道,
“原因嘛,有两个。
其一,在下只是魔道散修,一无师承,,二无背景靠山,心中敏感自卑。
魔会又是群英荟萃之处,怕还没进山就被人轰走,所以特意用魔尊殿的身份,来抬高自己,此举确实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至于第二个原因,说出来不好听,是在下和魏七有了交易,打算私吞吞天道子从宫主这里交易而来的宝物。
此举毕竟不光彩,而且对您不敬,不敢以真名相告,所以用了假身份。
孟某人一时行差踏错,还请宫主原谅。”
看着孟昭一副钟灵毓秀,天资横溢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如此不要脸,黑心肠,那屏风两侧的男女,还有仙宫大师兄,纷纷诧异的瞪大眼睛。
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夺取吞天道子之物讲出口,脸上却是毫无悔改的表情,人怎么可以这样?
当然,邪魔道的人玩黑吃黑是常态,关键是,你好歹露出点害怕的表情啊!
吞天道子,这可是魔道响当当的大人物,虽为年轻一代魁首,然武功之盛,势力之强大,直追老一辈强者,甚至青出于蓝。
敢抢他的东西,熊心豹子胆都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等一的狂人,强人才敢做的事。
再说交易的另一方,可是他们泌水仙宫之主,堂堂魔道宗师。
若真是将东西骗走,岂不是连自家师尊也成了这小子算计的对象?
在三人的心中,自家师尊可远比吞天道子强悍十倍百倍,这小子竟然还敢在此处侃侃而谈,大放其词,真是失心疯。
故而,在听到这番话后,仙宫大师兄少有的勃然色变,双目化作两柄犀利的长剑,刺向孟昭,声音酷寒如冰,
“大胆,你竟敢做出这等事来,骗到我师尊头上,真是自寻死路,还不跪下谢罪?”
说归说,他对于孟昭还是有几分忌惮和探究的,体内朦胧似幻的剑气隐隐发出铮然之鸣音,提防对方。
总结起来,就是他以为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