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已有七十七,她的年纪虽然很大,但她却很年轻。
一个人年轻,不是指外表,而是内心。
正因为她的内心年轻,所以她看上去给人感觉不过三四十岁。
风无痕一看见薛老太太,眼睛就亮了。
风无痕当然不会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有兴趣,更何况这个老太太头发都已经有些灰白了,脸上也有不少皱纹。
风无痕眼睛亮,是因为说不出的惊叹与欣赏。
他从未想过一个快八十岁的女人,居然还有如此明亮的眼睛,笑容居然还如此的纯净可爱,他更从未想过一个女人的态度居然能如此的端庄完美。
有人说,岁月就是一壶美酒,越久越醇。
风无痕以前不相信,可现在却愿意相信,因为薛老太太就是这样的女人。
薛老太太居然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看着风无痕道:“小伙子,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她似乎真害怕脸上有脏东西,居然取出一块小镜子照了照。
她的动作很优雅,神情却很娇憨天真,仿佛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
风无痕收回视线,恭敬回答道:“晚辈从未见过前辈这样的女子,所以有些失态了,还请前辈见谅。”
薛老太太笑得更愉快了,眼睛也更亮了,笑吟吟道:“我是怎样的女人呢?”
风无痕道:“晚辈从未见过前辈这般如此风姿动人的女子,如果前辈再年轻个三十岁,晚辈或许会为了前辈放弃一切。”
薛冰脸色变了,忽然变出一口刀来,指着风无痕道:“大胆狂徒,你竟说出如此轻薄之语。”说着手中短刀化作一道弯月劈下。
动作狠辣至极。
很显然她动了真火。
风无痕却没有闪避,因为薛老太太忽然身手便将宝贝孙女抓了回来。
薛冰很惊讶道:“奶奶,你干什么不让我教训这个狂徒。”
薛老太太笑得更愉快了,道:“话是奶奶让他说的,奶奶都不生气,你生气干什么?”她的一双眼睛滴溜溜打量着风无痕,似乎也对风无痕非常有兴趣,似乎也想和风无痕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
公孙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风无痕却一点也不慌张,平静与薛老太太对视。
过了许久,薛老太太忽然道:“老身听得出你说的是实话。”
风无痕道:“我向来只说实话。”
薛老太太道:“老身已经七十七岁了。”
风无痕道:‘我知道。’
薛老太太道:‘你今天多少岁?’
风无痕道:‘二十出头。’
薛老太太道:“三十年前,我四十七岁了。”
风无痕道:‘我知道。’
薛老太太道:“你既然知道,干什么还说这种混账话呢?”
风无痕道:‘这不是混账话,而是实话,我一向直说实话。’
薛老太太笑得更愉快了,道:“所以如果你三十年前见到我,真会放弃一切追求我?”这种话一般的女人是说不出的,只有薛老太太这种阅尽千帆的女人才能说得出来。
也只有薛老太太这等风姿无懈可击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才绝不会令人感觉有任何可笑与恶心。
风无痕回答的也很平静,微笑道:“我喜欢女人,向前辈这样风姿的女人,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拒绝。”
薛老太太脸红了。
让这样老人脸红实在不容易的,薛老太太也已忘记多久没有脸红了。
她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混蛋了,连老人家也调戏,肯定别有用心。’
风无痕微微一笑,然后将一块缎子递给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也不再提起刚才的事情了,仔细瞧着缎子,看了很久,才望着风无痕,道:“你想知道什么?”
风无痕道:“这是一块非常有用的缎子,我想从这缎子上知道一些非常特别的讯息。”
风无痕相信薛老太太一定能听得明白的。
薛老太太沉吟了半晌,道:“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上面绣的花很寻常,我六岁就能比她绣得更好,只不过这缎子与丝线却是很特殊的,缎子是京城福瑞祥的货,丝线则是福记的,两个店铺开在一起,属于同一个老板。”
风无痕道:“其他地方没有?”
“没有。”薛老太太解释道:“这家的店老板叫张阿福,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并不想发大财,所以没有在其他地方开设店铺,而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会去他的地方买他的货。”
薛老太太狠狠瞪了风无痕一眼,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了,所以才故意拍我的马屁?”
风无痕十分惊讶:“这缎子是属于女人呢?”
“当然是女人。”薛老太太道:“你若不会将小姑娘看成老太婆,那么我就不会看错。”
她的语气是大行家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