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目对他来说并不是负担,他很享受表达自己的过程。
演讲结束,黎容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
他朝教室后方的直播镜头看了一眼,睫毛一垂,深吸一口气:“我父母出事那天晚上,曾跟我说,他们仍然愿意相信,这个社会上理智的才是大多数,会有看清真相的善良的人帮助我们,他们绝不会推卸责任,给合作方和志愿者家属带来的损失,他们都会尽力偿还。所以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突然失去了生存欲望,毕竟他们的梦想还没完成,细菌性早衰症也没被消灭……或许这个疑问,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了,不过他们的生命会和律因絮一起延续下去,这是我所做的事最大的意义了。”
黎容说罢,微微颔首,将话筒交给工作人员,自己默默离开了教室,留下一众怅然唏嘘的观众。
他的演讲也沿着网线,在a大师生的朋友圈扩散开来。
这样的传播速度,不出半日,也传遍了红娑研究院。
常莉将演讲视频点开,拿给言游中看:“黎教授顾教授去世之前,是这么说的吗?”
言游中沉默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笑:“张昭和不是这么说的。”
常莉咬了咬牙,虽然早就知道这点,但亲眼看到还是让她怒不可遏:“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李永石接话道:“他说黎教授顾教授愧疚自责,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非常消极,希望能承担一切错误,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常莉:“可是黎容才是最后和两位教授在一起的人,他说他们没有放弃过希望。”
李永石叹气道:“是的,他们想承担责任,他们不想以死逃避。”
常莉默默攥紧手机,语气异常疲惫:“这下高塔小组会有人清醒了。”
言游中:“但愿吧。”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这样荒谬的骗局,他们所有人,居然对一个毫无学术成就的张昭和深信不疑。
这天的高塔小组异常沉默,没有人对黎容的演讲发表任何意见。
但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黎容和张昭和的说辞是冲突的,可现如今相信谁,没人敢贸然出来发表意见。
常莉忍不住发言:“各位看到黎容今天的演讲了吗,他是真的非常优秀。”
其实她想点的是最后黎容提起他父母的那段话。
偶尔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黎容确实前途不可限量。”
“啊我还没来得及看,今天太忙了。”
“什么演讲?”
……
常莉气的直翻白眼,指着手机道:“他们装什么傻,朋友圈都传遍了,我不信他们一点都不关注!”
言游中苦笑:“你想的太简单了,张昭和已经在高塔小组建立了威信,现在想轻易推翻他,没那么容易,推翻他不就意味着这两万人都是个笑话吗?”
李永石也说:“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被欺骗了,但他们又无法反驳黎容所说的话,所以只能装傻充愣,其实一开始我也一样,不愿意承认张昭和是这样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如此愚蠢和轻信,但是真相就是真相,早晚要看明白的。”
常莉:“我们不是还有江教授吗?江教授就要成为红娑研究院的院长了。”
言游中:“所以张昭和一直在边缘化江教授,只是不太成功罢了,但江教授要是贸然跟张昭和对立,红娑研究院和高塔小组都会大乱的。”
常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气死我了!”
李永石:“我们现在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人不可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所有人的。”
黎容下午到了实验室,还没来得及跟常莉他们说一句话,就被江维德叫到了办公室。
江维德基本上已经在代理院长的事务了,所以他最近忙得很,没有太多时间关注黎容。
不过今天,他不得不抽出时间了。
江维德等黎容进来,便严严实实的将门锁好。
黎容坐在沙发上,揪过一边的抱枕,无辜笑道:“怎么了老师,神神秘秘的。”
江维德沉了沉气,一脸严肃的看着黎容:“我很认真的问你一遍,你父母出事那天,真的跟你说过那些话吗?”
看了黎容的演讲,江维德心里异常烦乱。
其实他一直不愿相信,黎清立顾浓就那么决绝的自杀了。
他们明明是那么积极向上,善良阳光的人。
可江维德也清楚,没有人承受得起如此可怕的侮辱谩骂,再健康的人都不行。
人是会被情绪影响的生物,走向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一瞬间扛不住了,所有的希望被浇灭了,会觉得放弃生命才是解脱。
或许下一秒就不那么想了,就变得有希望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黎清立和顾浓也只是普通人,谁能说他们就不是当中的一员呢?
就连江维德自己也不能保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