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撅着嘴不动,他端起一碗粥冲上来:“係咪要我喂你啊?你这女人点咁麻鬼烦。”
乌鸦不管她的回绝,起身走出去。
“你说…我係揾钱的工具…点解管我?”
他像个凶恶的家长,不耐烦地用手掌覆于阿羽额头探了探温度,抠出退烧药片强行叫她吃下,又拿来许多毫无搭配感的食物,一股脑放在地上:“别说我没给你食饱,还有,别食得我床上到处都是!”
电视里无线电台正播放一档综艺节目——「全港公益智叻星」,镜头中风靡万千少女的舞王郭富城和主持人陈百祥表演出滑稽的动作,逗得阿羽忍不住轻笑出声。
喝饱后她打了个哆嗦,开始观察起乌鸦的屋企摆设,这里空间更加宽广,家具电器都是高档时髦货,真皮沙发、镶金边的玻璃茶几、时下火热的Philip视霸彩电,影碟机功放样样俱全,左侧是整面落地玻璃,墙壁挂着一幅老虎画,与黑虎那只形态相似。
他走过去挨着坐下,阿羽向旁挪开了一个身位。
一觉直到大半夜,阿羽再次醒来时周遭无人,热度和酸痛感并没消退,在床头的灯光下发现一碗面,早就泡得发涨。
乌鸦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强撑着蹒跚走出卧室,摸索到开关瞎按一气,客厅的灯光明亮刺眼让她适应了一分钟。
当夜乌鸦在客厅睡沙发,阿羽迟迟无法入梦。
“你仲话我拾熟狗头…点啊?钟意郭天王这一型?”
提电话扔到床上,她拨通号码,听到那头向坤的声音方才安定躺下。
一晚上没回去,向坤自然担心阿羽,不过这丫头在电话里说临时要去氹仔出差,他觉得奇怪,但没有追问到底,一通反复叮咛后算是放宽了心。
“你信唔信我开咗冷气让你冻捻死。”
阿羽连忙前往卧室躺下,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
乌鸦陪着她吃完,满意地笑了:“胃口这么大,好识食…”
“生病了仲咁寸,难怪是只箩底橙。”
在乌鸦家里又呆了两日,阿羽病情慢慢好转,男人每天不定时出门返回带些吃的,对她在屋里随意走动也毫不在意,好似她是家中的女主人。
“你想烧坏脑袋变黐线!饮咁多冰水?”
发热难受让阿羽暂时吃不下,回了一句:“不要,反正跟着你都冇食饱过…”
走到茶几边,拿起水壶就着壶嘴大口大口喝起来,水里还有冰块,可是她实在太渴,已顾不得冷热与否。
“你快收声。”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象,如今与乌鸦一墙之隔,只能用魔幻形容。
片刻寂静,乌鸦又想逗她。
“边个以身相许,真係唔要面…”要说阿羽不触动是假的,她万不会想到乌鸦会从天而降,面对一众仇敌临危不乱,胆魄过人。
“欸!小拳王你真没揾过条仔?”
“关你乜事啊…我点知边度有热水…”
阿羽报以沉默,乌鸦当她又生气了,转了个话头“喂,你饿不饿,我煮碗面俾你食吖。”
“…揾个衰佬条仔好似你咩!”
一切都与自己家的小房子有着霄壤之别,阿羽不禁感到好奇,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过去?
临寝前男人播放了咸湿影片,片中激情放荡的淫叫声直传卧室。
果然是个下体思考的动物…可是转念一想他只身独闯太子陀地,再是派细佬盯梢保护,这男人对她的洞察未免太仔细,考虑实在太周全,还当面说她是自己的条女仔,斗殴时对她极力护佑,相互依偎,暗巷里的拥抱…
最吸引她的是立柜里多樽奖杯,那是乌鸦在大小拳赛中赢得的各项荣誉。
随便煮了点面,他端进卧室,小拳王已酣然沉睡。
打从两人相遇至今,小拳王对他的态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恶声恶气,从未给过好脸色。这还是首度目睹她的笑颜,狭长的丹凤眼嫣然妩媚,梨涡浅浅秀韵灵动,看得他一时心醉。
“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不以身相许报答一下?”为了把这小女人解救出来,他可是把几十个细佬晾在原地,独自到尖东单刀赴会。
“呵~我不来你已经被陈浩南大卸八块了。”
第叁天下午时分,乌鸦打开门发现阿羽在沙发上看电视,精神恢复不少,想来病差不多也好了。
不多时男人走进来,没好气地把药盒甩给她。
而每次洗完澡出来,他都会用情欲四射的灼热眼神打量,欣赏她擦头发或喝水等一举一动,弄得阿羽极度不自在,生怕乌鸦忽然向自己欺身而上。
原来她还在意那天的事,乌鸦哑然失笑,故意说:“你係我黑虎的小拳王,下蛋的金鸡点可以轻易死。”
看着地上的烧腊鸡蛋仔什么的,阿羽倒真有点饿,她接过粥喝了起来,很快消灭了大部分食物。
晕眩感随着凉意上头,她意识到得回床上,只听得大门开启,乌鸦返归,手上拎着好几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