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了?”老和尚问。
“这七个儿子,三个是庶出,三房白永康便是庶出的。”
“那又如何?这事发生在武定侯府,林淮指不定就能做出这事儿来!”老和尚不以为意的说。
“问题是七个儿子都住在祖宅中,为何府尹偏偏判定是三房所为?”
“凭何判定?”
“首先我要说,我此时已不再相信任何供词,凶犯认罪的供词更不信!”
“这倒是!”老和尚点头道。
“府衙查了半天,查出长房与三房恩怨有以下几点,一,老白的正妻也就是长房的生母,曾经与三房的生母刘姓妾室不和,在白永康年幼时,生母刘氏被老白的正妻发卖,二,白永康想走科举之路,被大哥白永顺阻拦,三,白永康的婚事是长房强加给白永康的。”
秦无病刚说完,老和尚马上接口问道:“这还不够?在你眼中还要多深的仇才算?”
秦无病解释道:
“府衙用了很多笔墨列举出长房和三房的仇恨,却没有就桉子本身多说些什么,比如长房上下一共二十七口人,包括丫鬟婆子长随,想要毒死这么多人,需要多少药量?”
“都死了?”老和尚惊讶的问。
秦无病点头道:
“凶犯,也就是白永康的口供上说在数个药铺中买了数包砒霜,数包是多少?数家药铺都是哪些家?口供中说白永康买通了长房的厨娘,这个厨娘死没死却没说,若是活着,卷宗中怎会没有厨娘口供?她算是从犯吧?理应与白永康一起押解进京才对,再有,主子用饭与下人本应不同,厨娘如何做到既能毒死主子,也能一个不落的毒死下人?若是厨娘最终也死了,怎么死的?卷宗中没有。”
老和尚眨了眨眼,看向郭正。
郭正叹了口气说:“因清河的桉子我与杨尚书有了不同意见,这个桉子,杨尚书没有让我再参与,我也是这两日才看了看卷宗。”
“七叔可还记得在漕帮的时候,曾有人想在水中下毒?”秦无病问。
老和尚马上道:“自然记得,你当时说,想要喝水致死,那得需要往水里倒多少毒药才行!所以认定是有人想转移咱们的注意力。”
“一个道理,二十七条人命,需要往锅中倒入多少砒霜才能毒死这些人?显然,西昌府尹并不知晓。”
“你啥意思?那些人不是因砒霜而死?”老和尚不可置信的问。
郭正忙说:“午作验尸之后所说症状与中了砒霜之毒一致……”
“我刚才便说过了,卷宗中那些口供笔录,我都不信,这事我需要跟皇上禀明,作伪证这个事的后果,需要多加宣扬才可!省得一些人不知后果,随意落笔!”
“想来也是被逼迫所致!”老和尚说。
“那便更应多加宣讲,让逼迫之人和被逼之人都清楚的知道,何为后果!”秦无病严肃的说。
郭正着急的说:“如今只有白永康被押送进京,若是想查明此桉怕是又要去趟西昌府,这一趟……要等过了年才会回来。”
老和尚马上摆手说:“那可不成,我年前便要大婚了,谁不来都行,秦无病你要是不来,我便不成亲!”
“日子定了?”秦无病问。
“我自己定的,谁敢有异议,我便砸了他的家!”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看向郭正说:
“我之所以怀疑甚至恼怒这个桉子,便是因为卷宗中该说的基本没说,比如死了那么多人,被发现时都是什么样子?我的意思是,午作说所有人都是头一天晚上死的,那么转日被发现时是在哪被发现的?卧房,院中,还是倒在饭桌旁?只说府中尸首随处可见!我就纳闷现如今湖弄上方已可这般轻松了吗?”
郭正说:“确实有失严瑾!”
秦无病又说:
“仇恨这东西,分人!要我说兄弟七人,真说为了家产,谁都有可能!只看每个人的性格如何,境况如何,三房确实嫌疑最重,但只凭这些恩怨便断定是三房白永康所为,甚是牵强!尤其是白永康的口供,模棱两可的内容太多,不可取信!此桉应发回重审,皇上立新规矩的旨意很快便会下来,用不了多久,西昌府这位府尹便会知晓皇上如今如何看中整饬吏治这事,他若是再敢应付差事,或者包庇真凶,那我便走一趟西昌又如何!”
郭正忙说:“我这就将几处疑点整理出来……”
“咱俩先去审审白永康,若是屈打成招,郭大人发回重审的措辞便可严厉一些。”
老和尚很赞同先审白永康,秦无病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站到门口了。
……
让秦无病没想到的是,白永康咬死了是自己记恨大哥一家,买了砒霜毒杀了二十七口。
秦无病看着已经没了人模样,骨瘦如柴的白永康问:“你在哪间药铺买的砒霜?”
“下人去买的,我不知道。”
“花了多少银两总该知晓吧?”
“忘了!就是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