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大明宫。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山呼万岁。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依旧是走流程,这时,只见下方一些官员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就见一名御史台言官大步走出,躬身回禀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准奏!”
龙椅上,孝康帝面色平静,沉声道。
“谢皇上,启奏皇上,微臣弹劾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环,昨夜无故带人,手持兵刃围攻礼亲王府,逼死礼亲王侧妃,此乃大逆不道,藐视皇家威严,请皇上将其处以极刑,宁国府上下抄家流放,以正视听。”
话音刚落,下方就有人附议道:“微臣附议,请皇上明鉴。”
这一出声,差不多大半个御史台的言官都站了出来,为三皇子站台。
见状,孝康帝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精光,他真的很想同意,毕竟贾环这些年赚了多少银子,他差不多是有数的。
然而,想归想,他却明白不能这么做,一来太上皇那边未有态度,二来如此做无异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
“诸位爱卿,可有其他说法?”孝康帝看向其他人问道。
这时,一名四品官员缓缓走出,朗声道:“启奏皇上,微臣有一事不解!”
“赵爱卿有何事不解?说来听听。”
“回皇上,此前钱大人所奏,虽是事实,但请问贾环带人围礼亲王府,理由是什么?
众所周知,贾环乃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照理说也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带人围礼亲王府是何大罪。
然而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敢问哪位大人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
话音落下,孝康帝看着满朝文武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不禁有些玩味,随即说道:“朕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下,能让咱们国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如此做?哪位卿家能给朕解释解释?”
下方,三皇子听着孝康帝这话,双手握成拳头,心里暗恨不已。
正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之时,现在文官最前方的当朝首辅阁臣李唯庸缓缓走到正中央,他对着孝康帝躬身行礼道:“皇上的疑问,老臣或许可以解释一二!”
“轰!”
一时间,整个金殿之上一片哗然之声响起。
谁也没想到,李唯庸居然站出来了,而且看情况,刚刚出来的那个四品官员就是他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罢了。
“哦?阁老知道?”
孝康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重视。
“启奏皇上,昨日在龙首原偏殿中,甄太妃的灵堂前,礼亲王侧妃当着所有诰命的面,打了宁国府三品淑人林氏一巴掌,之后直接离去。
或许是因为此事,贾环才会带人前往礼亲王府罢了!”
说到这儿,李唯庸又道:“只是据老臣所知,礼亲王侧妃与贾林氏二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此前并无接触才是,敢问礼亲王殿下,这二人之间难不成之前有仇?”
三皇子愣了愣,他没想到李唯庸居然把他拉进来了。
“回李阁老,并无恩怨!”三皇子行礼回答。
上方,龙椅上的孝康帝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唯庸将这台大戏静静唱下去。
这时,李唯庸很是奇怪道:“既然并无恩怨,为何殿下的侧妃会在甄太妃的灵堂上出手打人呢?
还是说,殿下与贾环之间有恩怨,致使您的侧妃看不过去,想要打贾林氏一巴掌,为您解恨?”
这话一出,三皇子吓了一跳,甄家的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而李唯庸身为当朝首辅阁臣,必然知晓其中详情,否则也不会一口一个甄太妃灵堂,一口一个恩怨。
想到这儿,三皇子面色有些不善,随即冷声道:“并没有,我与贾环之前相交甚少,除了当时他被父皇启复时,本王送过一次礼,而贾环当时便派人送了回礼之外,昨夜是第一次真正的见面。”
“谢殿下解惑。”
李唯庸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孝康帝行礼道:“皇上,老臣也弄不明白了,既然贾环与礼亲王殿下并无仇怨,贾林氏又与礼亲王侧妃并无恩怨,那么为何礼亲王侧妃会在甄太妃的灵堂上悍然出手?
这其中必有隐情,还请皇上下旨,一是召贾环上殿,询问他为何要逼死亲王侧妃,二是彻查礼亲王与贾环之间是否真的有所结怨。
既然今日御史台近半言官都出面弹劾,想来事出有因,该查的查,该处理的处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叛逆之人,皇上以为如何?”
李唯庸这话说的极重,又是放着孝康帝和满朝文武的面说的,可见他对弹劾这件事十分重视。
上方,孝康帝有些坐蜡,没想到李唯庸居然想把甄家的事情扯进来,真要彻查,皇家的脸就丢大了。
且不说三皇子目的如何,吃了被他吞下甄家财物的亏,敢怒而不敢言,真查出来,甄家跑不掉,一个其心可诛的罪名足够让甄家身败名裂,这事必然会惊动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