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出站稳的董相林摆了摆手,“一白,非是我不想留下,你也知道,现在乃非常时期,爹爹身边是离不开我的。”
董相林皱了皱眉,“可我家待老王不薄,他怎会只为了些许银子,就做出此等事来?”
府门打开,喝得微醺的董相林手扶大门晃着身子向门外迈步,一不小心绊在门槛之上,打了个趔趄,好在搀扶他的随从手疾眼快,将他一把抓住,“哎呦~少爷,您可得慢些~”
“我说妹夫,你这酒量也……也……不行啊,才喝了这么点酒,就……就走不稳路了?”
董相林笑了笑,“好了,我走了~”
笪守典嗤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回答。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车夫开口说道:“来福,放心好了,还有我呢!”
“您……您是何时……”
为由装了个糊涂。
他这么做自然会惹来非议,毕竟冯渊代表的是子阳城,而此时吕一平已是冯渊口中的叛将,董士贤此举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后患。
董相林可不认为眼前这人是在夸赞他。
许青青瞪了哥哥一眼。
“好的,少爷!”
“叫哥~”
付靖伦面色涨得通红,半天未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重哼一声,甩袖离去。
笪守典看了董相林一眼,没有开口。
“没什么~”
“若是爹爹问起来,就说我去找朋友散散心,天黑前就回去了!”
笪守典嘿嘿笑了一声,“我说少城主,你倒是不笨!”
“你去吧,我无碍的!”
董士贤便不再给付靖伦面子,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你死不足惜,可我身为一城之主,为保一方安危,可不敢轻易去送死。
“不愧是城主的儿子,定力还算不错!”
董士贤拍了拍董相林的肩膀,只是叹了口气。
“少爷,怎么了?”
隋从微微摇头,看来少爷这次是真的没少喝啊。
“怎么会?他在我们府上也有十多年了,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人了?”
车夫老王一扬马鞭手中,“驾!”
“没有什么会或是不会的,他们这些出苦力的,劳碌了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银子?要说是我们的人,他可算不上,老夫不过是多给些银子罢了。”
董相林疑惑地看了车门一眼,随后惊道:“难道老王也是你们的人?”
“你就放心吧!”
平南城许府。
董府的男人,可不只有他爹爹一个人。
当然,他也没有短了镇南军的物资。
酒醒之后,董相林说话反倒不清楚了。没办法,实在是他的内心太过紧张,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能随手一掌便打折一棵树的人。
马车内,董相林的酒已经醒了大半,非是他有什么高深功力可以将酒劲逼出体内,而是他被吓到了。
许一白见自家妹子那般不舍的表情,撇了撇嘴道:“青青,这就舍不得了?”
董相林瞪了一脸坏笑的许一白,然后对着已来到自己身前的许青青说道:“你我大婚之后,这是你第一回家省亲,既然回来了,就安安稳稳地住上些日子,等我忙完了,便来接你回去。”
许一白咧嘴一笑。
犹豫了一下,来福问道:“少爷,您喝了这么多的酒,身边没人怎么办?要不您在这稍等我片刻,我……”
笪守典双手拢于袖中,斜靠在车厢壁上,看着有些不太相信的董相林,淡淡说道。
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内的笪守典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微顿一下,车夫老王继续说道,“这些银两在少爷眼里或许算
同样被人搀着的许一白大着舌头一拉董相林的肩膀,“要我说,你就在府上住……住上几……几日得……得了。”
付靖伦叉着腰鼻孔朝上,读书人的骨气呢?死便死了,还怕他不成。
董相林打了个酒嗝,进了马车。
说完在随从的搀扶下走下台阶,登上马车,揭开车帘,董相林的身子顿了一下。
董相林却是明白了爹爹的意思。
董士贤自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只是解释了一句,非要吕一平带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你们才满意么?
来福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车夫,点了点头,跳下马车,然后叮嘱道:“老王,机灵点儿~”
马车离开了许府,走不过数十丈,董相林便叫停了马车,对马车外吩咐道:“来福,你先回府吧,我去白沙湖那边转转。”
“是,少爷!”
董相林也曾私下问过父亲,将来若是王都那边追究起来,该当如何?
“少爷,是老王我见钱眼开了,只是这位老先生给的银两实在是……”
而他的下属中,绝大多数人皆持反对意见,连南麗书院的院长付靖伦都曾登门董府,骂董士贤不辨黑白,不明是非,枉读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