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人发声,其余弟子纷纷附和,陆云野的救命之恩、援助之情亦非一次两次,而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衷心的希望陆云野一行人留下来。
倘若不是陆云野四人出手相助,他们何以逼退神殿?届时,云峰已成为一片废墟残骸。
陆云野一改之前对墨千城的冷冰冰,反而是洋溢淡淡的笑意,说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就不多加叨扰,他日异乡相逢,我再讨你们的酒喝上几口。”
众人见陆云野去意已决,不好再加强留,纷纷脱口“保重”、“珍重”。
云峰的火势太旺,纵然所有人拼命救火,大火还是烧毁了云峰一半的建筑,时隔多天之后烧焦的味道还未全部散去。
墨千城长跪在云上宫,面对云峰历代掌门忏悔,足足已有三天,不吃不喝,更是连妻子宁叶莲都不愿意见。
“老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跪在这里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重建云峰,江湖几大门派纷纷飞鸽传书询问你的情况,你要不要写封书信回复?”
墨空明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叹息不已,云峰遭受重创,他又何尝能心安理得?只不过他看的墨千城要开很多。
“大哥,我是不是错了。”
良久,墨千城的声音些许颤抖。
墨空明安慰道:“世事无常,谁能料事如神?况且云天盟三堂的势力不是我们云峰能比拟的,这件事你不要往心里去,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是说,月离的婚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渊霆的一番话如同雷霆一般落在他的头顶,揭露他的意图,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云峰上下知道墨月离与陆云野情投意合的不少,那些话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脑子里又作何感想,思绪如潮,乱不堪言。
因为这一庄婚事,自小跟自己亲密无间的孙女,判若两人,甚至连正脸看自己一面都不肯,话也不说一句,犹如仇人一般。
墨空明沉吟半响,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你有你的道理,月离有月离的心思,自古以来没有什么事能够做到真正的圆满,你得到一些东西,势必失去一些东西。”
“如果当年父亲为了云峰的前途,为此拆散你跟弟妹,让你娶了你不爱的女人,你会恨父亲一辈子吗?”
“会和不会,都是答案,月离的身上流淌的是我们墨家的血脉,有些东西刻印在骨子里是无法改变的,山苍子为了什么背叛师门,是因为怨恨师傅,而我本来应该是避世修行,逍遥快活。”
墨空明虽与墨千城是亲兄弟,同在云峰习武长大,但他更倾向于闲云野鹤的生活,醉心剑道,故此,云峰的诸长众并没有他的存在,若非山苍子,他可能仍在某个不知名的沟沟自在。
“如果父亲那时强行把我留在云峰,我或许会短暂的恨或许恨他一辈子,又或许某个夜晚偷偷溜下山,老死不回云峰。”
“我做事追求心自在,随心去。”
墨千城如醍醐灌顶,他可以锁住墨月离的人,却永远禁不住她的心,反而让爷俩渐渐生疏,直至反目成仇。墨千城开始怀疑自己,自己究竟是为了墨月离好,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自己守不住云峰这份基业要牺牲孙女的幸福。
咚咚咚!
墨千城忽然眼眶发红,使劲的朝上面的灵位磕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声未绝,响彻云上宫。
竖日,一只信鸽从墨千城的手里放飞,飞向玄元剑派。
数日之后,玄元剑派。
唐松手提浇水壶在自家的小院倒腾,一只信鸽落在他窗沿下,唐松起身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唐兄,经我深思熟虑,月离与书怜的婚事尚有不妥之处,婚约自今日起解除,唐家送来的聘礼,我愿意三倍奉上,唐墨两家虽未能结成连理,但两家情谊永在,请恕老弟之罪。
落款处的名字赫然写着:墨千城。
唐松的脸顿时变得阴沉,他与墨千城相交多年,墨千城的笔迹他是再熟悉不过,绝无伪造的可能,而墨千城突然悔婚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峰遭逢劫难之后,墨千城性情大变!
“砰!”
窗沿的几根木料被唐松打的分崩离析:“墨千城,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意,就墨月离那种货色满大街都是,你真就当成宝贝了,要不是我家怜儿喜欢的紧,你云峰的下场跟灵山派没有什么两样。”
“箭在铉上,墨月离嫁不嫁已经由不得你,你的心不能在一条船上,那就只有推你下河了。”
于是,唐松执笔回信,相约半个月之后在中州七星客栈一叙。
数日之后,云天盟神殿主殿,陆渊霆一如既往的跟司徒南下棋。
陆渊霆捏着黑子左右思索,道:“殿主的伤势碍不碍事?”
司徒南摇头,道:“小伤,已经不碍事。”
“对于陆云野,你怎么看?”
陆渊霆道:“他不想加入云天盟,就凭他还在玄元剑派,跟寒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