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老这里,收藏最古老的一件农具是一张唐朝的曲辕犁,而且保存得还相当不错,就连铁做的犁头都没有完全生锈。
要知道,铁制品保留这么长时间可不容易。铁太容易生锈,不像青铜之类,保存妥当的话,几千年都不成问题。
“这是一张保存在库府,还没用过的犁,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唐朝保留到现在,很难得。”顾老说道。
至于价值,那就无所谓,有些东西,不是一定要值钱才珍藏的。
就像胡杨,农具博物馆在很多人看来,没什么看头的,但还是投入巨大资本,去修建这么一座博物馆,免费对大家开放。
有人表示,汉朝不是已经有了曲辕犁吗?
胡杨告诉他们:“耕犁在汉朝已经出现,但那不是曲辕犁。那时候,用的是长直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很高。
一直到唐朝,曲辕犁才被发明出来,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
生产工具是生产力的一个重要因素,一定类型的生产工具标志着一定发展水平的生产力。农具的改进以及广泛采用,对唐朝农业生产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曲辕犁和以前的耕犁相比,有几处重大改进。首先是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在胡杨看来,唐代曲辕犁不仅有精巧的设计,并且还符合一定的美学规律,有一定的审美价值。犁辕有优美的曲线,犁铧有菱形的、V形的,在满足使用功能的同时还有良好的审美情趣。
不过,胡杨对于顾老的说法,不是很赞同。
他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曲辕犁应该不仅仅是库存那么简单,您看,它的制作非常讲究,根本不像是普通人用的。”
鲁大强作为农民的子弟,也看了一会,也说道:“挺花哨的。”
一句挺花哨的,立即点醒了顾老,顿时苦笑道:“之前,我想的不够周到,这小伙子点醒了我。现在看来,好像是不简单,比起实用性,它更像是展览性质的,所以制作就比较花哨。这一件,很可能就是当时刚发明出来,送到皇宫展览的展览品。”
如此,大家也能理解,为何这件曲辕犁还能保存得如此完整。
胡杨赞扬鲁大强说道:“鲁兄弟,观察得挺仔细。”
鲁大强立即不好意思地捉了捉头:“呵呵!我就是看它跟我们老家的多了些装饰,感觉没有必要。”
得到胡哥的夸奖,让他很高兴,甚至比赚了一笔还要开心,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在班上说你进步大,鼓励你再接再厉一样,美滋滋的。
“所以说,能看出问题的,不一定是我们鉴定师。”胡杨说道。
这话,无论是任老师,还是顾老先生都很赞同。
很多艺术品,其实源自生活,只要和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你就算不是鉴定师,也能欣赏一二,看出那些东西的实际运用来。
“这么看问题,其实就很好,古玩艺术品,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深奥难懂。就像有些著名的考古学家,他们学历也不高,只是挖的墓多了,也就成为了专家。”顾老先生笑道。
顾老这里收藏的农具,基本上都是比较完整的,破损很少。
大家也理解,像顾老这种级别的收藏家,破破烂烂的东西,恐怕也不会收藏。哪怕是农具,也绝对是精品。
这无疑大大弥补了胡杨那座农具博物馆精品的空白,让农具也变得不简单。
这里头,有一件农具,是大家都不熟悉的,哪怕是任老师这样的老人,也没怎么见过,说不出是什么。
其外形似小船,头尾翘起,背面象瓦,供一人骑坐其腹以枣木或榆木制成,背部用楸木或桐木。
“这是秧马,现在几乎看不到了,大家不认识也不奇怪。它是一种用来插秧、拔秧的工具。”顾老和大家介绍道。
它何时发明,尚无定论,不过,北宋开始已经大量使用。
操作者坐于船背。如插秧,则用右手将船头上放置的秧苗插入田中,然后以双脚使秧马向后逐渐挪动;如拔秧,则用双手将秧苗拔起,捆缚成匝,置于船后仓中,可提高功效及减轻劳动强度。
宋代大诗人苏轼曾撰写诗文,热情为之宣传推广,并安排实物进行示范表演。
元代以后,继续不绝,各种式样的秧船,皆从秧马演化而来。
其余的,虽然有些古怪,但大家大致能猜出是干什么用的。
“顾老,等博物馆修建好,还要您老前辈撑撑场面,能否挂个荣誉馆长的职位?”胡杨请求道。
有这位大收藏家撑腰,博物馆以后在宜兴,也会安稳很多。
另外,人家捐赠了这是多件精品农具,有一件甚至价值几百万,当一个终身荣誉馆长,胡杨认为这是应当的。
“不用管事的,那就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