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把孩子打了,李父李母知道后又惊又急,陈清自己找的地方,不在本市,她妈在照顾她。李父李母忙把李尧叫来询问,李尧说:是陈清不想要了。李父李母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怀疑是李尧跟李瑾媛的事影响了陈清,还是说,李尧还没有忘掉李瑾媛?他们的所思皆反应在脸上。李尧淡淡地说:她自己的决定,我也没办法。李母说:那也是你的孩子呀!李父说:好好地,怎么会这样呢。逼李尧给他们一个理由,李尧还是没有说什么。李母说至少我们得去看看,她现在在哪?李尧说:我也不知道。李父说:李尧,好歹,她是你的妻子。
李尧说:这件事不是我的错,孩子也跟我没关系,她愿意打,我也没法说什么。留下这一句悬念的话,李尧起身走了。李母问李父:你听出他说什么了?李父说: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媛媛都不可能了。李母叹气,她是看好李尧的,那时候李瑾媛出了事,手术后躺在医院里,他们老夫妻躺在床上垂泪,想她未来的出路,然后,李瑾媛自己选了李尧,也让他们松了心,尽管有些面上的伦理要理清,但那时候李尧的前途是高于李瑾媛的,所以很合配;不过媛媛去了北京,情况又变了,李尧就不那么合适了。李母本来给李尧介绍了许多朋友家的女儿,但李尧都没有愿意,最后找的陈清李母是不满的,太普通的人家,一点帮不上家里,甚至连个花瓶都不够格,大了李尧叁岁,跟他们二老关系也处不好,这样一个人。
李瑾媛这边,陈居俭又给她换了套房子,跟原来差不多大,就是给李瑾媛换个心情,或者说原来那个房子里有不好的印象,对他们都是,李瑾媛在里面挨打,陈居俭在那失去了一个病儿子,对他们的当下作用不良。新房子里陈居俭看李瑾媛把新置的物品摆出来,摆得满满当当,陈居俭看了感觉很热闹。换了居所后偶尔有一些人来这里找陈居俭,陈居俭在这留了一间极大的茶室,没有客房,还有一间屋子用来放来找陈居俭的人带的东西,陈居俭说那些东西李瑾媛随便取用,李瑾媛说我用不上,陈居俭让她带点给舞团的小领导,大领导不用,李瑾媛放那是给他们脸面,这的确让重返舞团的李瑾媛过得舒服了许多。并且因为陈居俭对李瑾媛的关照,李瑾媛开始有更多表演的机会,也随着舞团去外地,一个月大约只在这里住上一周,见得少人就变得可亲,李瑾媛经常拿一些小玩意回来,给陈居俭看,陈居俭什么没见过,但是李瑾媛介绍得很热闹,说实话她也没觉得那些稀罕,只是陈居俭爱看,陈居俭身体厚软,李瑾媛很爱靠着她,俩个人挨得又近,李瑾媛也看不见陈居俭的脸,这个姿势还方便陈居俭把她尽收眼底,互惠的策略。
李瑾媛不想再跳了。出去的这段时间她更加坚定这个决定。她的舞团报出来名字便充满了公益性,用别人同情心盈利,团里很多人是很小就聋哑的,只有她最靠近一个健人,跟她自己的朋友玩,遇到没认识的,人家会问:你怎么一直带着耳机?李瑾媛总会大方说那是助听器,有的人会觉得正常社交的残疾人挺酷的,也有的人异样地对她,尤其是男人,有因为她残疾所以怜悯地爱上她的,有因为她残疾而高高在上藐视她的,还有觉得她有点麻烦的。李瑾媛好家境好样貌,从小在男女关系的顶端链里游戏,她当然清楚这是一个充满势利的结构,越往下你的对手就越下叁滥,只要她还身处这场地里一天,她就不容许自己往下行堕。
陈居俭也问过她的耳朵,李瑾媛说是出车祸,陈居俭说:有机会,找人帮你看看。那是很早之前说的话了,李瑾媛那时候很清楚他这是一句客套,因为有这句话,他才把手放到她的身上来,她当时穿一条纱裙,陈居俭的手按在她的背后,一只沉铁掌,李瑾媛感觉被推了一把,然而身体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陈居俭很快把手收了回去,经手的女人太多,或者李瑾媛后来想因为他已经不太行了,所以对女人格外的有礼跟显格调。
现在陈居俭又说了,说真的,确切到明天下午几点几分,带她去看几几院的医生,很有权威,给谁谁谁看过的,李瑾媛说:真的?怀疑陈居俭举例的那个人名。陈居俭微笑,说真的,小张带你去。小张是陈居俭前年从新兵里面挑的一个,常给他开车。李瑾媛说:她能治好我吗?陈居俭说凡事往好处期望,作坏的准备。看个医生,能坏到哪里?李瑾媛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去看了,不止一个医生在,一系列的检查,其实李瑾媛的耳朵早就被判了死期,不然她也不会跟李尧说到结婚,但是这次,医生说国际上有个很新的技术,她是有希望的。李瑾媛无法形容霎时的狂喜。回去后陈居俭说:你看,媛媛,我说得没错吧。李瑾媛抱住他,眼泪流到他的衬衫上:陈居俭,我不用当聋子了。
手术很顺利,陈居俭又找回了原来的阿姨来照顾李瑾媛,李瑾媛没有像之前那么反感,而且这两个是适合她的习惯的,服务陈居俭也很妥帖,应该原来就是他的人。李瑾媛治好了耳朵,当然不再适用之前的单位,陈居俭问她要不要考学,李瑾媛说没有想过,陈居俭说试试吧,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但是李瑾媛知道他一说就是已经有了安排。李瑾媛完成恢复,超然的科技让她在医生的调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