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当先的马匹奔到五十余丈之外,我从大石后面望将出去,只见这些契丹武士身上都披皮裘,有的手中拿着长矛,有的提着弯刀,有的则是弯弓搭箭,更有人肩头停着巨大凶猛的猎鹰,高歌而来,全没理会前面有敌人埋伏。片刻之间,我已见到了先头几个契丹武士的面貌,个个短发浓髯,神情凶悍。眼见他们越驰越近,我一颗心也越跳越厉害,竟似要从嘴里跳将出来一般。”
智光伸手一拍大腿,说道:“正是。乔帮主之见,恰与我们当时所想一模一样。带头的大哥眼见辽狗驰近,一声长啸,众人的暗器便纷纷射了出去,钢镖、袖箭、飞刀、铁锥……每一件都是喂了剧毒的。只听得众辽狗啊啊呼叫,乱成一团,一大半都摔下马来。”
乔峰道:“自来兵不厌诈。这等两国交兵,不能讲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矩。辽狗杀戮我大宋百姓之时,又何尝手下容情了?依在下之见,当用暗器。暗器之上,须喂剧毒。”
“这人露了这一手功夫,我们人人震惊,均觉此人武功之高,实是罕见,显然先前所传的讯息非假,只怕以后续来的好手越来越
“带头大哥这句话尚未说完,那辽人右臂伸出,已抓住了方大雄手中的镔铁棍,向外一拗,喀的一声轻响,方大雄右臂关节已断。那辽人提起铁棍,从半空中击将下来,我们大声呼喊,眼见已不及上前抢救,当下便有七八人向他发射暗器。那辽人左手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挥出,将七八枚暗器尽数掠在一旁。眼见方大雄性命无侥,不料他镔铁棍一挑,将方大雄的身子挑了起来,连人带棍,一起摔在道旁,叽哩咕噜的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耳听得蹄声越来越近,接着听得有七八人大声唱歌,唱的正是辽歌,歌声曼长,豪壮粗野,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我紧紧握住刀柄,掌心都是汗水,伸掌在膝头裤子上擦干,不久又已湿了。带头大哥正伏在我身旁,他知我沉不住气,伸手在我肩头轻拍两下,向我笑了一笑,又伸左掌虚劈一招,作个杀尽胡虏的姿式。我也向他笑了笑,心下便定得多了。”
丐帮中又有人欢呼。但乔峰、段誉等人却想:“你说这些契丹武士都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头等勇士,怎地如此不济,片刻间便都给你们杀了?”
赵钱孙道:“不错,那时你的武功和我已相差很大,至少差上这么一大截。”说着伸出双手,竖起手掌比了一比,两掌间相距尺许。他随即觉得相距之数尚不止此,于是将两掌又自外分开,使掌心间相距到尺半模样。
智光续道:“过得雁门关时,已将近黄昏。我们出关行了十余里,一路小心戒备,突然之间,西北角上传来马匹奔跑之声,听声音至少也有十来骑。带头大哥高举右手,大伙儿便停了下来。各人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优,没一人说一句话。欢喜的是,消息果然为假,幸好我们毫不耽搁的赶到,终于能及时拦阻。但人人均知来袭的契丹武士定是十分厉害之辈,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敢向中土武学的泰山北斗少林寺挑衅,自然人人是契丹千中挑、万中选的勇士。大宋和契丹打仗,向来败多胜少,今日之战能否得胜,实在难说之极。”
,当时的武功就比老衲高得多,现今更加不必说了。”
群丐之中,登时有人拍手喝采,欢呼起来。
“带头大哥一挥手,我们二十一人便分别在山道两旁的大石后面伏了下来。山谷左侧是个乱石嶙峋的深谷,一眼望将下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这一次我们也不再隐伏,迳自迎了上去。只见马上是男女二人,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服饰也比适才那一十九名武士华贵得多。那女的是个少*妇,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两人并辔谈笑而来,神态极是亲昵,显是一对少年夫妻。这两名契丹男女一见到我们,脸上微现诧异之色,但不久便见到那一十九名武士死在地下,那男子立时神色十分凶猛,向我们大声喝问,叽哩咕噜的契丹话说了一大串,也不知说些什么。”
智光向乔峰道:“乔帮主,此事成败,关连到大宋国运,中土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而我们却又确无制胜把握。唯一的便宜,只不过是敌在明处而我在暗里,你想我们该当如何才是?”
智光续道:“这时我已数得清楚,契丹武士共有一十九骑,我们用暗器料理了十二人,余下的已只不过七人。我们一拥而上。刀剑齐施,片刻之间,将这七人尽数杀了,竟没一个活口逃走。”
只听智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举而将一十九名契丹武士尽数歼灭,虽是欢喜,可也大起疑心,觉得这些契丹人太也脓包,尽皆不堪一击,绝非什么好手。难道听到的讯息竟然不确?又难道辽人故意安排这诱敌之计,教我们上当?没商量得几句,只听得马蹄声音,西北角又有两骑马驰来。”
众人听到这里,明知是三十年前之事,却也不禁心中怦怦而跳。
“山西大同府的铁塔方大雄方三哥举起一条镔铁棍,喝道:‘兀那辽狗,纳下命来’!挥棍便向那契丹男子打了过去。带头大哥心下起疑,喝道:‘方三哥,休得鲁莽,别伤他性命,抓住他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