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侄,我暂且不杀你,只问你八句话:‘你医那个胖和尚?’第一句你回答不医,我便杀了你大师兄康广陵。第二句你回答不医,我再杀你二师兄范百龄。你那会种花的师妹躲哪里去了?我终究找得到她。第六句你回答不医,我去杀了你那个美貌师妹。第七句杀你八师弟李傀儡。到第八句问你,仍是回答不医,那你猜我便如何?”
薛慕华听他说出如惨酷的法子来,脸色灰白,颤声道:“那时你再杀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八人一起死便是。”
丁春秋微笑道:“我也不忙杀你,第八句问话你如回答:‘不医’,我要去杀一个自称为’聪辩先生’的苏星河。”薛慕华大叫:“丁老贼,你胆敢去碰我师父一根毫选毛!”
丁春秋微笑道:“为什么不敢?星宿老仙行事,向来独来独往,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我虽答应过苏星河,只须他从此不开口说话,我便不杀他。可是你惹恼了我,徒儿的帐自然要算在师父头上,我爱去杀他,天下又有谁管得了我?”
薛慕华心中乱成一团,情知这老贼逼迫自己医治慧净,用意定然十分阴毒,自己如出手施治,便是肋纣为虐,但如自己坚持不医慧净,七个师兄弟的性命固然不保,连师父聪辩先生也必死在他的手下。他沉吟半晌,道:“好,我屈服于你,只是我医好这胖和尚后,你可不得再向这里众位朋友和我师父、师兄弟为难。”
丁春秋大喜,忙道:“行,行!我答应饶他们的狗命便是。”
邓百川说道:“大丈夫今日误中奸邪毒手,死则死耳,谁要你饶命?”他本来吐言声苦洪钟,但此时真耗散,言语虽仍慷慨激昂,话声却不免有气没力了。包不同叫道:‘薛慕华,别上他的当,这狗贼自己刚才说过,他的话作不得数。”
薛慕华道:“对,你说过的,‘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但忘了。’”
丁春秋道:“薛贤侄,我问你第一句话:‘你医不医那胀胖和尚?’”说着右足虚伸,足尖对准了康广陵的太阳穴,显然,只须薛慕华口中吐出“不医”两字,他右足踢出,立时便杀了康广陵。众人心中怦怦乱跳,只叫得一个人大声叫道:“不医!”
喝出“不医”这两字的,不是薛慕华,而是康广陵。
丁春秋冷笑道:“你想我就此一脚送了你性命,可也没这么容易。”转头向薛慕华,问道:“你要不要假手于我,先杀了你大师哥?”
薛慕华叹道:“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医治这个胖和尚便是。”
康广陵骂道:“薛老五,你便恁地没出息。这丁老贼是我师门的大仇人,你怎地贪生怕死,竟在他威逼之下屈服?”
薛慕华道:“他杀了我们师兄弟八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难道没听见他说,这老贼还要去跟咱们师父为难?”
一想到师父的安危,康广陵等人都是无话可说。
包不同道:“胆……”他本想骂“胆小鬼”,但只一个“胆”字出口,邓百川便伸手过去,按住了他口。包不同对这位大哥倒有五分敬畏,强忍怒气,缩回了骂人的言语。
薛慕华道:“姓丁的,我既屈从于你,替你医治那胖和尚,你对我的众位朋友可得客客气气。”丁春秋道:“一切依你便是。”
当下丁春秋命弟子将慧净抬了过来。薛慕华问慧净道:“你长年累月亲近厉害毒物,以致寒毒深入脏腑,那什么毒物?”慧净道:“是昆仑山的冰蚕。”薛慕华摇了头,当下也不多问,先给他施过针灸,再取两粒大红药丸给他服下,然后替各人接骨的接骨,疗伤的疗伤,直忙到大天亮,这才就绪,受伤的诸人分别躺在床上或是门板上休息。薛家的家人做了面出来供众人食用。
丁春秋吃了两碗面,向薛慕华笑了笑,说道:“你算还识时务,没在这面中下毒。”薛慕华道:“说到用毒,天下末见得更胜似你的。我虽有此心,却不敢班门弄斧。”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你叫家人出去,给我雇十辆驴车来。”薛慕华道:“要十辆驴车何用?”丁春秋双眼上翻,冷冷道:“我的事,也用得着你管么?薛神医在这里人缘想必不差,要雇十辆驴车,不会是什么难事。”薛慕华无奈,只得呛咐家人出去雇车。
到得午间,十辆驴车先后雇到。丁春秋道:“将车夫都杀了!”薛慕华大吃一惊,道:“什么?只见星宿派众弟子手掌起处,拍拍拍几声响过,十名车夫已然尸横就地。薛慕华怒道:’丁老贼!这引起车夫什么地方得罪你啦?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丁春秋道:“星宿派要杀几个人,难道还论什么是非,讲什么道理?你们这些人,个个给我走进大车里去。一个也别留下!薛贤侄,你有什么医书药材,随身带一些,我可要烧你的屋了。”
薛慕华又是大吃一惊,但想此人无恶不作,多说也是白饶,各种医书他早已读得烂熟,不用再带,但许多精心炮制听丸膏丹却是难得之物,当下口中咒骂不休,捡拾药物。他收拾未毕,星宿派诸的弟子已在屋后放起火来。
少林僧中慧镜、僧本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