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冷莺去寻寡妇带儿女的家庭,为什么啊?”
“一来女人当家,适合咱们;二来,这世道,这贫穷乡村,一个寡妇能带着众多孩儿活得好好的,必然有常人不能及之处,那么总比寻常村夫值得拉关系。”
“那旗子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出卖咱们的暗号吧?”
“你见过当着人面打的暗号吗?这就要说到为什么寡妇能带着众多孩儿还能活得好好的问题了。”
“为什么?”
文臻没有回答,心中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睡吧。”
采桑听话地俯伏在她脚头,没有再说话。
月光浅淡地转过窗棂。
院子里响起妇人大声的吐痰声。
一个寡妇,能在这世道养活一大群子女,能靠什么呢?
自然只能靠自己的身子。
插个旗子,便如那戒指的最初的含义一般,不过是告诫那些村野相好,今夜有事,切莫来扰罢了。
那院子里的几袋粮食,袋子颜色都不一,想必也是相好们帮她凑齐的吧。
这尘世挣扎不易,无分高尚与卑陋。
妇人回屋睡觉了,文臻正要睡,忽然坐起身,听见了轻微的开门声,她对外一看,是妇人的大女儿,黑皮肤大丫,轻手轻脚出门去。
过了一会,她回来了,背着一个人,神色惶急。
月光下那人偏着头,额上满是冷汗,文臻乍一见那张脸便禁不住心中一跳——实在是像燕绥。
她一看这张脸就别扭。
大丫将那少年背到屋檐下,拿了板子给他夹住断了的腿,看那神情两人很是熟悉。
两人一边裹伤一边低低说话,大丫指了指柴房,大概是告诉了那少年来了什么样的客人,那少年问了几句,忽然怔了怔,随即大丫也问了几句,渐渐明白了什么,忽然一转身,从窗台下拿了一把柴刀,就要往柴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