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那时还年轻,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八落倒了一地。
“过路的啊……”包佐眯着眼睛打量文臻,眼神渐渐转冷。
文臻看她一眼,心想这丫头心直,性子还是稳妥的。
文臻皱眉看着那个叫蒙珍珠的少女,被救回来不赶紧跑,是因为家里有生病哥哥和怀孕嫂嫂拖累,不得不回吗?
其余村民也赶了过来,大惊失色,当即便有人道:“和我们没有关系!”
银子到了掌中,包税满意地掂了掂,对文臻的识相无比赞赏,下巴一昂:“说吧。”
“官爷,这好像是过路的……”
乡佐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蒙珍珠,昨天夜里你跑了,害得大家找了你半夜,原来你跑回来了,还惹出事来,你这是要害了全村吗!”
“行,交租期限本就未到,等你三日也无妨,但三日后,一定要交齐!如果不交齐,全村都以抗租论处,是要送去做苦役的!”
几个老汉怔了半晌,啊啊几声,都连忙点头:“记得,记得!”
包税的眼睛更亮了,胳膊肘拐拐乡佐:“老田,你村里什么时候多了这许多美人儿?”
“可是姑娘,你的意思可是说,方才你在撒谎,那既然没有你父亲要你报恩的事情,你为何要帮助我们村……”
包税笑一声接过,手指点点文臻,声音几分惊异几分赞赏:“要得。混迹多年的官油子,都没你这份识相!”
“当年啊,他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呢!”
全村哗然,一脸惊疑面面相觑,各自用口型问:“你救的?”
“你懂什么!能做包税的,哪个是简单出身!不是和官府有关系,就是和军队有关系,轮到你一个丫头片子瞧轻!”
“您放心,一颗也不会少!”
“我们老实交租,没有对官爷不敬的意思!”
“老蒙一家子抗租是他们的事儿!官爷千万别算我们头上!”
这一招先声夺人,包佐的眼神顿时由色迷迷的光转成了银灿灿的光,下意识地盯着银子,吃吃地道:“什么……什么意思?”
她呵呵笑了笑,去看了看那个卧病在床的蒙家的兄长,那人却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引发的疾病,好生调养便行。文臻便命冷莺去附近镇上开些补药买些粮食菜蔬来,又嘱咐冷莺买些孕妇宜用的物
文臻不急着说,手掌又是一翻,又一锭大银闪闪发光,“这一锭,赔诸位兄弟的医药费,侍女鲁莽,下手不知轻重,还请官爷海涵。”
采桑恨恨地呸一声,脸都憋红了,却没再说话。
那个包税正要发火,忽然看清了冷莺的容貌,又看见了后头那个姑娘,眼睛一亮,道:“老田,这家子这两个姑娘,我怎么瞧着,是你们村之前选出来,要送到郡里去的啊?”
“慢着。”
“我没父亲。”
“这位官爷。”文臻诚恳地道,“这锭银子,是要向您讨个情,请您消消气,先听我说几句话。”
“乡亲们请放心。且耐心等候三日,这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包税阴恻恻笑起来,一挥手,“暴力抗租,一起带走!”
采桑听得气不过,怒道:“都是一村子的乡亲,这么急着撇清还有没有情分?再说这些包税的不过都是地痞混混,算个什么官爷!”
几个老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试探地问:“姑娘,你父亲是……”
转眼,浩浩荡荡人走了个干净。
文臻笑:“多谢官爷夸奖。是这样。这小叶村,是我的恩人之村。当年我父亲从此地经过,遇上强梁,失财受伤,得村人所救,临别赠银,才能安然回到湖州,靠那一笔赠银东山再起。如今我父亲去了,临终嘱咐我回来报恩。小叶村全村都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能让恩人忧愁困苦,这点子春租,我包了。”
文臻已经快步进屋,留下一院子面面相觑的人们。半晌人们只得满怀疑问地退了出去,文臻听见乡老吩咐大家各自清扫粮仓谷仓米缸,准备装粮食。
文臻在被全村人围住之前,灵活地走出了包围圈,指挥着几个手下,将孕妇扶起,院子规整。才和满村的人寒暄了几句。
包税便是见惯贿赂,也没见过这么痛快的贿赂,收钱收得手软,甚至连色心都收了——如此大手笔,可别是谁家豪富,可别惹出麻烦。
“姑娘……”
“走!”
文臻笑吟吟上前,手掌一翻,一锭大银闪瞎人眼。
“因为我路见不平呀。”
文臻笑问乡佐和几个老人:“几位老人家一定都还记得吧?我父亲姓隋,个不高,人很白净,一脸书生相的那个?”
众人回头,就看见人群后走出的少女。
“呃……”
文臻转向包税:“只是春租这么多粮,筹措需要时间。所以请官爷再宽限我三日,三日后您再带人来收粮便是。”说着又是一锭大银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