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样,也有燕绥的一份功劳。
他凝望着前方,前方是微光明灭的黑暗,今天她会拿到军权,而唐家暗中布置的风暴就在顷刻,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那场风暴最后会怎样反噬回自身。
需要提醒那些老家伙么……
不了。
狂狮们已经老去,还要盘踞山林狺狺咆哮,令人生厌,也该得到一点教训了。
他缓缓走到井底,看见地下那一截淡黄色的布条,就着一点上方的天光,胭脂色的字迹依稀可见:“把卷草还给我。”
他凝视那布条良久,将那布条凑到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淡淡甜香,馥郁醇美,蜜一般清甜,那一抹胭脂红在眼底晕染,仿佛那一抹红唇摇曳眼前,温软的,饱满的,石榴花绽放一般娇艳的,颤颤在风中,看一眼那甜意和欢喜便似乎要渗入心底。
他的唇亦轻轻于那一抹胭脂红上一触。
仿若一个隔绝了时间和温度的吻。
石榴花瞬间开放又凋谢,四季于一霎间流转翻覆,沙漏里流沙满了又泻,那些曾经相遇的最终音尘绝。
透过那块石头看过去的井上天空,依旧是阴沉的,灰黑色鱼鳞状的乌云自天际涌动堆积,风雨欲来。
而天空也在静默将那井底人注视,看那一片黑暗里的皎白如雪,看那缝隙里闪烁的清明与苦痛交织的眸光,直至那雪色那眸光,渐渐寂灭于永恒的混沌与暗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