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被周围人扯了一扯,止住话头。
天京府的人便来驱赶,众人各自忧心忡忡地散开,有人大喊:“文大人,明早我们还来瞧您!”
“文臻”便拱手相谢。
看守她的人虎视眈眈盯着,“文臻”弹弹手指,士兵们便呼啦一声散开一大截。
谁不知道这位擅毒,且下毒手段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因为这层顾忌,在宫中还没传出对文臻的处理旨意之时,谁也不敢靠近,都远远地围成一个大圈看守着。里外三层,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那位礼部官员,在前去皇宫禀报文臻已经上京事宜的时候,却在宫门开启之前,忽然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宫门之前。
他栽倒的时机很是巧妙,正是宫门将闭的时辰,宫门关闭的时间有讲究,决不能拖延一分,因此关宫门的军士明明看见他匆匆跑来,一头栽倒,也只当他年纪大了犯病,稍候自有他府里下人拖回去,也没看清他是谁,便按例,缓缓关上了宫门。
宫门一闭,除了紧急军情,一律不得开启。
而在皇城南门看守文臻的天京府少尹和金吾卫首领,按照规矩,一事归一人,既然礼部官员押送,自然是礼部官员回禀。他不回来传旨,那就是陛下现在还不想见文刺史,要将人晾着,自然没有再去禀报的道理,何况入夜宫门已关,文刺史等在南门这事儿,还真不在破例惊动宫禁的范畴里。
诸般发展,都在精通朝廷规矩和流程的文臻算计里。
夜的流沙缓缓落向沙漏。
天牢里文臻和林擎目光炯炯。
皇城南门外,民居掩藏里,几条巷陌中,有人彻夜不眠,有轻微的金铁相撞之声响起。
黑暗中各色人影不断闪现,再消失在城池的各个方向。
更加黑暗的地下,有人沉默前行,向着皇城南门囚车方向外围靠拢。
沉默的囚车里,戴着面纱的“文臻”默默计算着时辰,抬头看了一眼皇城上方沉积的黑云。
黑云之下,便是天牢。
……
随便儿这几天的日子颇有些不好过。
盖因漂亮叔叔实在是个作精。
但凡衣食住行,吃喝睡觉,诸般细务,他能做的他要做,他不能做的也他做。哪怕马车坏了呢,也要他去修,就是蹲一边递个钳子吧,也得他来递,弄得他经常恍惚以为那钳子必须得他开个光。
可怜他小小的稚嫩的肩膀,就这么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挑起家庭重担的随便儿,好性子渐渐也给磨出了火气,某日便在给漂亮叔叔的粥里加了料,之前一直没有加,一来没摸清底细不愿轻举妄动,二来看那家伙伤重有点不落忍;然而他慈悲心肠抵不过人家铁石心地,是可忍孰不可忍,随便儿精挑细选出最无色无味的一种药,给漂亮叔叔撒了一丢丢。
也没什么太严重后果,大抵就是浑身瘙痒抓上三天,想着漂亮叔叔猴子一样浑身抓挠,随便儿陶醉得笑出声。
然而那笑容刚刚绽放便夭折了。
粥端过去,平时喂了便吃的漂亮叔叔头也不抬,道:“烫了。”
随便儿自然要否认,漂亮叔叔便道:“不信?那你尝一口。”
随便儿心中大呼呜呼哀哉。
正准备找借口逃脱,漂亮叔叔搁下书,“无色无味痒药搁在燕窝粥里会起沉渣,发热药有苦味适合放在苦菜里,溃烂药有轻微的涩味不能放在嫩滑的食材中……学得还不到位就想卖弄,没得丢你娘的脸,回去再学三百年。”
随便儿:“……”
随便儿唉声叹气蹲着,丧丧地,机械地,递个钳子给中文,再塞个花生,等中文修好车辕,抓块毛巾呼噜一擦。
中文泪流满面感受到了当爸爸的温暖。
日语目不斜视走过,鼻子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哼。
四大护卫中,日语是对随便儿接受度最低的一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巧言令色鲜矣仁。”
中文望着日语的背影,心想日语这神情态度恍惚熟悉,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这不是殿下当年初初和文大人暗通款曲时,日语的态度和表情嘛!
日语好像一直就不大喜欢这种性格随和情商高的类型。
然后日语就干了一件自以为很聪明其实非常傻逼的事情,然后他们三个都被连累,从此名字便往有病的深渊滑去一发不可收,工于心计成了日语,德高望重成了中文。
中文想了一下,觉得对自己来说,也算因祸得福了,总比逢人就羞愤欲死自我介绍“在下德高望重”来得好。
随便儿盯着日语一摆一摆的屁股,皱了皱鼻子。
他感觉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啊呸,小爷还不想伺候呢。
不想伺候的小爷面带笑容伺候着修完了车,再在日语的刁难下洗车,再端饭,再换药,再买饭,再洗衣服……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空余时间,便和中文说要出去逛逛。
这次是停留在一个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