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迎着人群冲过去,都
不用文臻说,他已经明白,要等的时机到了。
文臻看了一眼,心底一抽——她忽然想起,燕绥只怕也有同样的伤痕。
众人愣了半天,悄悄互望一眼。
文臻醒过神来,不愿他伤口裂太狠,也如林擎一般飞身而起,撞断了自己的脚镣和门锁。
皮肉之伤于那撕心裂肺心内之痛比起来,不值一顾。
生生被撞破了。
每个人都张大嘴,嘴里吃进这冬日冰凉的风。像看见千百年牢固不可摧的皇权瞬间坍塌。
百姓的逻辑,就是这么朴素。
破了一个巨大的,足可通过几十人的洞。
两人撞断脚镣门锁,冲出门去,此时牢中看守已经听见动静,大批的兵士冲了下来。
无法解释,就归于神迹,归于神迹,就说明有冤情。
他会如林擎这般呼痛,还是一笑了之?
所有配合行云流水,分秒不差。
不然这传说中雷弹子也未必能一次性轰开的结实城墙,怎么像个纸片一样,给个马车一撕就破了?
等人们蒙头蒙脑爬起,烟尘略略散开,抬眼一看,呆若木鸡。
两人身上都是重镣重锁,加粗加厚双层那种,腐蚀药也只能腐蚀一部分,所以都集中浇在了脚部。林擎的冰针只开了一层锁,外头还有一层锁头太小针进不去的,后来还是用了文臻的腐蚀药水。
不过是沉默以对。
林擎也笑,一边笑,一边摇头。
只怕都不是。
林擎先起身,双足飞起,腿上的锁链和门上的锁链撞击,轰然巨响,两处的锁链都经过了腐蚀,出现裂缝,再经过神将全力撞击,顿时门上锁链和脚上锁链都寸寸断开。
便是想痛哭,也还不是时候。
轰然巨响,林擎再次用自己手上的锁链,砸在了她的门锁上。
这女子,这女子……
就那个书生,驾一辆马车,喊一声冤,就把皇城的城墙,生生撞破了?
烟尘里,几匹刚才撞墙时驰开的马,再次狂奔而回,几条黑影蹿出,各自抓着一条锁链,再次扣回了马身上,那马继续拉车向内狂奔。
对面,文臻已经站起,对他一笑。
咔嚓一声,马车前头的伪装掉落,露出那如獠牙一般的尖端,下一瞬,两人闭着眼睛头一低,“轰!!!”
些软甲士兵便如被巨力撕碎,溅开个粉身碎骨,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力的阻拦,瞬间被冲散。而那地形本就有点下坡,马车又重,这般轰隆隆碾压过来,那士子喊话未尽,便已经到了南门高墙边,那士子忽然一个伸手,采桑抓住他的手,翻飞而起,落入车厢,车厢内的几人同时动作,按动机关放开链扣,几匹马蓦然向两边驰开,那士子手掌对着身边一个机关一拍。
他一边啊啊呼痛一边大笑痛快。
透过那个大洞,烟尘滚滚里,便可以看见皇城,百姓们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都留着不走,眼见那马车一路滚滚而过,卷起丈高烟尘,皇城里头顿时哨声鼓声喝叱声惊呼声奔走声响成一片,烟尘里隐约还有不断的惨呼声,一片片妖红混杂在灰色烟尘和乳白色的晨雾之中,在人们视野中绽开烂漫的血色花。而显眼那里面的人也挡不住那神兵天降一般的马车,耳听得那轰隆声渐渐便远了。
与此同时。
天牢之内。
那一声撞破皇城围墙的巨响如此恐怖,林擎霍然睁开眼睛。
为了这辆马车,这几匹马,以及这一次妙到毫巅的配合,文臻在湖州组织高手,日夜训练了近三年。
文臻嘿嘿一笑:“那你一定要记得兑现哦。”
这,是文大人冤情感天动地,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施法将这皇城城墙劈毁的吧?
砖石飞溅,烟尘四起,仿若一场小型地震,所有人被震得站立不住,滚成一团。
黄砖红瓦堆了一地。
只因那伤痕,于林擎不过是知己相负,兔死狗烹。
于他却是亲恩决绝,生父相戮。
文臻的心在这刹那也撕心裂肺地一痛,她吸一口气,忍住。
马车来得太快,大多数人根本就没看清它的模样,而最后暴露獠牙的时候,已经冲过人群,到了城墙边,人们都在它身后,根本看不见那个可怕的尖端。
林擎眼睛一亮,万万没想到文臻智计无双,连武功竟然也颇有功底。
林擎手腕脚腕上的伤口也同时全部崩裂,鲜血洒了一地。
这,可能吗?
因为差之须臾,那几匹好不容易得来的腾云豹,就会在宫墙之上撞成肉泥。
司空群奔在最前头,浑身披甲,神情狞恶:“这回再给你们逃了,我立即自戕!”
皇城城墙,那高达两丈五,厚及三块砖,黄墙红瓦,代表着至高无上皇权和不可亵渎尊严的,千百年别说撼动,连抚摸都不允许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