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近的东堂青州之间还隔着一道深谷,地形不利,难道将来立国,还要我们先把深谷填了,要我说,豚藩那位置不错……”
“林帅这话说笑了,豚藩那位置何等重要,还有我西番三大矿藏之一……”
“要么上利藩?有部分和东堂接壤……”
“上利藩地形细长,横贯半个西番,若给了你东堂,等于我半个西番敞开在你东堂面前,林帅这也未必太强人所难了……”
“或者三足藩,有一条水域相连……”
两人竟然说着说着,展开地图点点画画,对着西番舆图商讨起日后势力划分起来。易铭咳嗽,西番公主回头,易铭悠悠问道:“怎么,文大人如此人物,对此事竟也毫无意见么?”
文臻笑道:“夫唱妇随呀。”
燕绥立即看似神情平淡,但莫名就令人觉得眉目舒朗。
“这般大事,也随波逐流?”易铭笑,“听来听去,都是那两位的藩王封地,毫无文大人的安排,您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好歹在东堂,也一地封疆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呀。”文臻抱住燕绥手臂,“反正他若是一字并肩王,我也是王妃呀。在西番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比现在差啊!”
西番公主立即道:“那是自然!”
易铭微笑:“想不到文大人号称女辈枭雄,如今却忽然收心养性,甘心退居幕后,相夫教子,可喜可贺。”
西番公主眼眸一眯。
文臻笑得毫无心机:“是啊,我就是没你有上进心啊。以后这个称号就送给你啦。”
易铭:“……”
分分钟想让人掉马的人最可恶。
文臻还有更可恶的。
她目光对远处一掠,转回来,笑得更亲切了。
“哦,有件事忘记和易刺史说,厉笑啊,生了个大胖小子。”
易铭的表情忽然有了一霎空白。
西番公主正好转身看见。
“刚接到信,真为她高兴。和易人离是去年成亲的,成亲不过一月便有了孕,年底便顺顺利利生了儿子,七斤半,白白胖胖,长得像她。哎呀,真是弹指一挥间!”文臻感叹,“她成亲生产这么顺利,我真是欢喜,想来也是之前那许多年情路坎坷,老天爷补偿她,易刺史,你说是不是啊?”
易铭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出神了一阵,也笑了,“是啊。”
“是啊。终于修成正果了。易人离去长川,厉笑回京的时候,我还担心两人成不了,毕竟相隔两地,笑笑又受过伤害,我怕她走不出来,耽误了青春,就是造孽了。也是咱们的易人离争气,长川天京两地跑,两年间腿都跑细了,长川天京之间的官道地皮都被他跑掉了一层,跑到最后老厉家七个葫芦娃都帮他传信,厉老将军原本不乐意也松了口,原本天天骂女儿追男人不着家,这回亲自把伺奉榻前的女儿赶出去和男人逛街……啧啧,看,这才叫心诚,叫真心啊!”
易铭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向西番公主道:“公主,在下觉得,你们现在就商讨藩地似乎为时过早。”
林擎立即不干了:“什么话呢?不现在把条件谈好,谁敢跟你做这杀头买卖?”
……
就在林擎燕绥讨价还价,文臻不断刺激易铭转移易铭注意力的时刻,关押闻家一家人的小庙里,也开始了一场风波。
闻家人一大家子人,为了不走漏风声,全部绑了来,为此易铭特意寻了一个大祠堂,男女分开关押,祠堂内外重兵看守,祠堂四周视野一览无余,还布置了机关,总要教人无法援救。
此刻祠堂内间,女子们一片嘤嘤哭泣之声,也有人唉声叹气大骂文臻的,比如闻近香。其中坐在靠门边的一个女子,忽然抬起头来,她一看就是闻家人,有种比较疏朗的眉目,神情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她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守卫,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已经抠开了手腕上的肌肤,一道寒光一闪。
骂骂咧咧的闻近香此时骂累了,无人附和,很是悻悻,目光灼灼扫射众人,忽然一怔,又看了一遍,睁大了眼睛。
那个藏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那不是闻近檀吗!
她这个闻家人,不是早就离开闻家,一直在为文臻做事吗!
闻近檀脸上沾染了泥巴,离开闻家几年也有了些变化,闻近香一时有点不敢信,撞了撞身边一个姑娘的肩膀,悄声道:“哎,近美,你看。”
她身边是二房的一个庶女闻近美,看了一眼也一怔,闻近香道:“是不是闻近檀?是不是闻近檀?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是不是来捣乱的?”
“你悄声!”闻近美道,“近檀姐姐听说是帮真真姐姐做事,她既然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潜进来救我们的!”
“啊呸!闻真真有这么好心!”闻近香吐口唾沫,“我倒觉得,这事儿蹊跷,西番公主怎么就赖咱们家不走了呢,咱们怎么就被一起绑了呢?是不是有人里应外合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