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未免显得虚伪。
因为这件事,便是原本十分倚重永王的新帝,渐渐也生出了许多疑惑,又有许多急于出人头地的新贵在他耳边吹风,新帝便也生出了几分警惕,现在轻易也不召永王入宫了。
为官者最怕被人质疑心田,以永王头脑,不会没想到推辞婚事会引来皇帝和百官质疑的后果,却依旧推了。于众人固然物议纷纷,于永王自己,又何尝不有苦难言,郁积于心。
也因此,最近他都没往后宫去,连朝政都懒怠了不少,不过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似乎真的不重世俗一般。
今日下朝回来,听说有客拜访,本不想见,路过门厅时眼眸一掠,却一眼看见那盈盈立起的女客,腰间的一枚凤纹玉牌。
那是宫中女官的标志,他眼眸一凝,随即淡声命人请进,在偏花厅坐了,半晌人带进来,永王屏退左右,屋子刚清空,一转身,就看见那女子噗通对脚下一跪。
永王怔了一怔。
女子抬手掀了面纱,永王又怔了怔。
闻近纯扑上前,仰望着永王,双手一抱抱住他的腿,哀声道:“我愿献上国玺和陛下性命,求殿下救我!”
……
星夜之下,蜿蜒群山和沉厚大地之间,隐约似乎有一片乌云缓慢卷过大地,又似乎是月光投射的阴影,将那一片山脉都沉沉覆盖。
若有人能从高处举千里眼查看,才能看出那移动的黑色是纯黑的甲胄,时而闪过的微光则是举起的枪尖——大军过境,趁夜潜行。
那钢铁洪流自川北之腹地起,如大风掠过三州,而在另一个方向的西川,则同样有一队乌衣赤甲的洪流,悄然绕过衡州,最终于那两地交界的莽莽丛林中,两支军队无声汇聚在一起。
是年为安成元年,腊月二十一。离年节不远,离春日却还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