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伤害别人,那些从他的伤口溢出的可怕魔气还是扫荡在整个狭小的笼子里,冲击着阿铁和阿玲的身体,一道两道不会割破矮人身上的衣服和还算坚硬的皮肤,可是十几道下来,却是一点一点的在他们身上添上伤口。
阿铁身上多一道伤口,牧弯弯的灵体就疼痛一分。
那些魔气的冲刷不只是单纯的疼痛,一道扫过来,先是大脑一阵麻木,接着便是一点一点剧烈起来的疼痛。
好疼,好疼。
但是龙先生只会比她更疼,比她更痛苦。
这一场酷刑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龙先生已经浑身是血了。
而即便阿玲被阿铁护在怀里,也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
阿铁也遍体鳞伤,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小龙先生,满目的恐惧和憎恶。
“怪物。”
“怪物。”
牧弯弯听见阿铁绝望又痛苦,恐惧的缩在角落,一遍一遍的呢喃着,把阿玲的小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而小龙先生只是沉默着,一点一点的踉跄起身,走到了牧弯弯初见他时半靠着的位置,慢慢的、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他的手臂上被咬的能看见骨头了。
小龙先生伸出扭曲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那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面上的鲜血。
可是,他认真的擦着,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外面的天是黑的,乌云卷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细雨滴在他鸦黑的睫毛,划过深黑色的眼,卷起浅浅的血水,没入了他的衣襟。
牧弯弯半跪在地上,身上全是雨水浸泡伤口的疼痛,她仰着头,看见他的面颊一点一点的干净起来。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快,现在脸上已经只剩下血疤了。
她想要伸手把他贴在额上的碎发撩开,却见小龙先生慢慢舒展开了眉眼。牧弯弯看着他微微扬起一丝的唇角,只觉得心口酸涩。
她很想抓着他的领子,大声问他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容易满足?只是雨水而已,只是雨水啊,不是真的能把你洗干净的水。
但是,他听不见。
听不见啊。
雨一直下,持续了三天。
因为缺乏食物和伤寒,阿玲还是没能熬过去。
小小的矮人小姑娘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冷变僵硬。
阿铁疯了,矮人少年躲在角落,用憎恶的仇恨的恐惧的目光死死瞪着龙先生。
他的妹妹死了,尽管知道这不是龙先生的错,但还是忍不住恨他。
他不敢恨那些人,就只能恨他。
“你怎么不去死,你杀了我妹妹!”
夜幕降临,在龙先生闭着眼休息的时候,阿铁都会拖着受伤的身体,小心的靠近他,一遍一遍咒骂着。
牧弯弯知道龙先生没有睡着,也知道她的龙已经愧疚到了一定地步。
只是这不是他的错。
又过了两天,对面的精灵也没能躲过一劫,她被五妹吞了。
阴柔男子惊叹于小龙先生的自制力,当着阿铁的面把阿玲的尸体吃了。
他的原型是类似秃鹫的巨鸟,新鲜的血肉喜欢,腐肉也不抗拒,牧弯弯看见他的翅膀顶端开始腐烂,这是一只快要到大限的魔鸟了。
牧弯弯看着阿铁痛苦的哭喊,捂着头说对不起。
从那一刻起,他再也没骂过龙先生。
又过了两三天,牧弯弯已经快要被这种绝望压抑的气息弄到近乎崩溃,可天气却是越来越好了,阳光洒满了山谷。
之前那一场雨冲刷了大多的血迹,小龙先生的愈合力很强,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血疤也脱落了下来,又恢复成了俊秀的模样。
牧弯弯陪他看天边渐渐落下的夕阳在云层上染上红晕,微风吹过他长长的发,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很温柔。
这样的场景,近乎可以称的上是静谧。
除却奴隶们半死不活的痛苦呼声和来者不善的声音的话。
“大哥,你真要现在动手?”二子揉着脑袋,“那龙不是还没要突破吗?”
“你懂个屁。”四子龇着牙,“大哥不能再等了,好不容易碰见这么合适的,上次魔核又都吸收光了。”
“大哥以后突破了六阶别忘了我们呀。”五妹娇柔的说,“我也想吃吃看幼年的龙,只可惜龙族那些人把他们的宝贝疙瘩看的太紧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条没有人管的杂种龙倒霉。”
“没有问题。”阴柔男子眯着眼,语气倒是柔和,“等会儿我把锁龙石打开,他肯定要反抗,等下你们就都站在笼子四个角帮我看着阵法,然后大阵起,我就开始夺舍。”
“就是等下要辛苦你们了。”阴柔男子道,“到时候这片山谷里还活着的奴隶也都要血祭。”
“大哥你说什么呢,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用积蓄的宝贝换这千把奴隶,我们当然乐意。”这次是鹰钩鼻的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