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静静地看了那玉瓶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拿起了玉瓶。
她垂着眸,自然未瞧见,在她抬起手的时候,对面状似闲漫的男子隐隐松了口气。
继而,在她绕过宽大的桌案之时,孟云壑眼中涌上极淡的欢愉,接着,又迅速隐匿无踪,手指在扶手上摩挲着轻快地敲了两下。
黎青青径自走到他身后。
此人虽然坐着,但因着身型得天独厚,肩膀最高处仍比肩黎青青胸前位置。他肩膀宽阔,结实却不显钝厚,骨架支撑着劲瘦的皮肉,凸起的锁骨延绵到肩头,如一把未开刃的刀,峥嵘勃发。
黎青青看了一眼,随即打开玉瓶。
玉瓶里存放的是液体的药油,带着浓重的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黎青青是做医女的,自然对这种未见过的药油好奇,她鼻尖默默深嗅了一口,在心中分辨这药油的成分。直到察觉身前坐着的人侧过脑袋在看她,一眼对上他漆黑的眸光,才有些赧意的往手心倒了些药油。
这种药油,需得在手心搓热了效果才会好,黎青青搓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覆在孟云壑肩膀上皮肤青紫处。
她自觉自个儿的动作已十分轻缓,但掌心刚一碰到他,明显看到掌下之人的肌肉忽然绷紧,黎青青以为弄疼了他,心也跟着莫名一揪,开口道:“我轻一些。”
身前之人一时没有应答,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醇厚的沉哑感,如暮时的钟声,恍然在她胸腔里一圈圈回荡。
她另一只手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心中慢慢升起异样,疑心是自己离他太近,身子往后面挪了半步。
只是,再去为他抹药,便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一时觉得他还是如此体热,掌下温度比自己刚搓的手心还要高出不少,一时又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思绪乱飞。手指揉到了胸肌上方,受伤之处的边缘,她的袖子蹭到他敞开的衣领,夏衫单薄,他里衣外袍本就松垮的搭在身上,被这一蹭,直接拉开了个口子。
黎青青不可避免地看见他右边一片胸膛袒露,叫她无地自容的是,脑海里竟划过许多不应想起的画面。
顿时心跳如雷,连指尖与他肌肤相连的地方都烫了起来。
黎青青耳根子底红了一片,如遭电击般猛地蜷起手指,抬脚就想离开这个处处都被他身上气味所笼罩的角落。
她一举一动都在孟云壑的视线掌控之中,孟云壑瞥见她的反应,怎能让她如愿?
还未踏出一步,坐在宽椅上岿然不动的男子忽然动如疾风般伸出手,大掌扣住她的手腕一扯,黎青青小声惊呼,眼前晃动不止,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等一切归位,她已被他困在了自己与桌案之间。
“你医治其他人,也这般半途而废?”
带着他独有气息的湿热呼吸喷洒在黎青青的额面上,仿佛被灼到一般的纤长睫毛震颤不已。
一番拉扯,他身上的衣服愈发散乱,外袍更是挂到了手臂上,前襟敞开到了小腹处,大片胸前肌肤距黎青青不过寸许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蓬勃火热的温度,如有实质一般,变成了一个牢笼在将她慢慢包围。
黎青青轻抿唇,手撑在身后的桌沿上,紧紧抓牢了,才觉得稍有些安全感,视线躲闪着垂睫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愈发惊颤如兔子般,整张脸都红了。
他胯下不知何时苏醒的淫物此刻正昂立着,将外袍高高撑起,甚至已经顶到了她的裙子。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黎青青侧过脸,忍下脊椎尾无法抑制的酥麻感,硬声硬气道:“其他病人可不会像你一样。”
她说这个,倒是提醒了孟云壑。
她这般貌美可人的小娘子,出诊问医,又是一个不太避忌男女大防的性子,这双纤弱的手,不知搭过多少男子的脉搏,而那些男子,又有几个不会肖想于她?
她对男子的恶劣一无所知。
孟云壑后知后觉的吃起醋来,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手也绕上了她的腰,黎青青空出手来想阻止,却被他反手五指相扣一起按住了。
黎青青被迫往前弓起身子,本来只是衣物相接的地方,此时因着姿势转变,他那凸起的某处,直直顺着她两条腿缝中间滑了上去,轻车熟路的顶在她小腹上。
那般力道,她太过熟悉,身子立时不受控地一颤。
怀中娇躯的反应,孟云壑迅速觉察到。从方才开始,她如温凉玉石一般的小手牵引出他的躁动,及至此刻,已如山呼海啸,不管不顾地席卷而来。
他将黎青青的腰压向自己,膝盖慢慢蹭开她并紧的腿,脸凑得更近,呼吸相闻:“反正我总是你心里最坏的那一个。”
“……你本来就是……”黎青青歪着头躲他,亦不忘肯定他的自知之明,只是一开口,先轻喘了下,整句话便泄了应有的调子,像黏着春日妖娆的蜜。
身体先背叛了理智,黎青青又非不知人事的处子,与他也曾荒唐的胡乱过,觉出不对劲来,红着脸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