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狱里拼死也无力阻止,这时符润找上他,答应帮身陷囹圄的他报仇,又以Vivian的去向为要挟,让他重出江湖帮他们做事……
房间又恢复漆黑一片,或许是难以忍受周围逼人发疯的安静,她慢慢下床,把那张磁带放回录音机,让歌声灌满房间。
她也低喃着什么,无人能听清,又嗔又怒,似乎到最后也要同他置气,抱膝痛哭时也要无声。
然而还是晚了,只看见符润眼神阴鸷,放声大笑,“你不是开了装账本的箱子吗?哈哈哈,告诉你吧,只要保险箱打开,藏在里面的炸弹就会生效,而开关就是那枚戒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管你差佬还是烂仔,通通去死吧哈哈哈……”
只有串串泪珠落地,也几乎无声。
你怎可答允 」
运筹帷幄,玩弄人心于鼓掌间,却始无法让她相信一句我爱你。
窗外烟花绚烂明丽的彩光一绽一绽,是硫磺烟尘呛人,所以才在雪亮的光短暂映亮房间时,在玻璃反光里照泪流满面,面色苍白似厉鬼的样子,对吧……
真是奇怪,她接起电话,却听不清他讲什么。
对绿灯 去哀求哭诉 」
当年周宏山的大佬,兴义安前龙头被人算计时他由于家族立场没有出手相助,引来昔日兄弟反目,周宏山的离间报复。
他这一生所有机关算尽,坐拥成果都是败笔,谋来与她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纠葛误会,擦身而过,阴阳永隔。
他未尝没有察觉出符润根本就不知道Vivian的下落……她被报复尸沉大海,而Vivian同她一起,他不敢去想生还的可能……
漆黑的别墅,寂静无声,自从慈姑住进疗养院以后,落地窗前厚重的丝绒窗帘就再没有拉起过,陆伯仁也并不在意,从小到大陆宅对他来说不过是座睡觉的房子,母亲神志不清时甚至连睡觉这点功能都无法办到。
格洛克举至心脏处,一声枪响隐没在外面阵阵烟火绽放的声音中,白色西服绽开绚烂的花,他终于可以带着这支花去赴那场葬礼。
“谁想到保险箱还有炸弹……”
我爱主 为何任我身边爱人
……
谁愿眷顾这种信徒
太爱他怎么想到这么恐怖
突然电话响起,明明讲联络员不能随便call电话联络线人,可号码分明是卓sir的……
只要有一线渺茫的希望,他都愿意相信,这些年也是靠着这个执念骗自己活下去。
……
的挣扎了”
如今执念已解,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做好遗产继承手续,他能留给Vivian的就只有这些,现在他只想见她……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
“有什么话去找法官说罢……”
他欲金盆洗手,又招来那些早已离不开陆家曾经的主顾当然不会同意,入狱之后被他牵连的那些人,发泄报复自然通通冲向她……
桌上信纸随他倒地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到了荷兰,兴义安便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当啷一声,鸡翅木拐杖应声倒地,符润面色激动,挥舞着干枯的手向赵奕飞扑来,却直接被枪口顶住头。
格洛克放在桌上,他再次拿起那封绝笔信,信上内容甚至可以倒背,她和他的往事系注在浅薄一张纸上,再无其他。
“怎么回事?爆破组,你们没有排查保险箱?!”
枯手狠狠按向戒指上,突然大笑起来,赵奕飞察觉不对,一记飞踢,他手上的戒指当啷落地。
“卓sir,账本系在黄色浮标上,你记得派人来捞……”
无线电耳麦里卓sir的怒吼震耳欲聋,可赵奕飞却无暇顾及,反应迅速,争分夺秒把装在胶袋里的账本系在浮标上远远抛向海里,
把所有加注到叁千呎高空以外,随烟火转瞬即逝,又有谁会在意。
离弃了我下了车
耳边音乐声奇迹般盖过耳边男人低低的声音,太奇怪,旋律在耳边一直徘徊,
“邵逸斐!”
邵九莉午夜惊悸,梦到被海水包围,窒息压抑,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声声呼唤,一片压抑的深蓝中忍着窒息寻觅几遍也不见人影,挣扎中快要发疯绝望,终于砰的一声巨响将她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身上汗涔涔,像从水中捞出一般。
香江绽出绚烂一朵烟火,足以惊艳本埠,航船失渡,了因结果,香港本世纪最大一桩案落幕,执念却随尘埃烟屑纷扬,千层浪也扑不灭。
「为了他 不懂祷告都敢祷告
到我睁开眼 无明灯指引
符润见已经没有退路,想到半生算计都要落空,突然毫无征兆的笑起来,往后退两步,“没想到,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终是应了那句,食尽鸟投林,白茫茫一片干净
这样一个他一辈子都想逃离的地方,却即将成为他魂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