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还在生气?
钟声晚这会儿其实并不是很忙,歇着呢,胳膊受伤了。
拍武打戏,这是常有的事,包扎好后强忍着疼拍完了戏,然后被导演放了半天假。
受伤的是右手,只觉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回信息倒是没妨碍,指头没事么,但和楚锦宸有什么好聊的?
助理侯祥拎着晚饭进来:“晚哥,我订了炖汤,还有几个清炒的菜,你多少吃点。”
他其实比钟声晚大半岁,但有时候人和人相处,论资排辈不仅仅看年龄,自觉钟声晚行事作风很让人钦佩,就叫哥了。
钟声晚前世已经二十六岁,对此习惯的很。
看包装上的店名,地方他去过,距离剧组有五公里,不送外卖,只接受堂食和到店自提。
就问:“开车去的?不用这么麻烦,小伤。”
剧组事情太多了,侯祥又认真负责,一天忙的团团转,东奔西跑的,看着都累。
有些事,偷偷懒也不是不行。
这孩子也太老实了。
侯祥从包装袋里拿东西,一边道:“不麻烦,吃的好伤才好的快。哥,导演不都说了那场戏明天拍也行,你别这么拼命了。”
当时流那么多血......
钟声晚:“布景搭好了,人员也到位,能坚持就坚持,再说,我情绪都酝酿好了。”
剧组的运转他了解很深,拍戏这种事,耽误一天,花费跟拿着钞票点一样,消耗的太快了。
更不要说还有人力等等。
耗不起啊。
他到今年冬天才满十八岁,本该正是少年人欢脱无忌的时候,现在端着一只包扎的胳膊走过来,却有一种不同于少年的潇洒沉稳。
再加上那张浓墨重彩,昳丽胜过霞光的脸......
侯祥莫名有种感觉,将来钟声晚在这个圈子一定会有一席之地。
徐波进来,看到一桌子菜,禁不住赞叹道:“豁,好丰盛,小祥祥,你越来越能干,这让我很有危机感啊!”
侯祥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波哥,我也就能干干这些杂事。对了,我还点了你最爱吃的菜,还热着.......”
钟声晚边喝汤边笑:“好了波哥,你别老逗小祥。”
徐波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返老还童的趋势,大概是身边的小孩人都挺好,心情养的不错。
找地方坐了,招呼侯祥:“我刚才看到你那个姓赵的朋友在找你,好像有急事,去看看?快去快回啊,一会儿菜该凉了。”
侯祥“嗯”了一声,像上了发条的兔子一样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又回来了。
钟声晚问:“没事吧?”情绪怎么这么低落。
侯祥笑笑:“没事。”
就是最近剧组有个角色,特约演员爬山摔断了腿,角色要的急,副导演在群演里选人呢。
他以前的群演伙伴觉得自己附和角色,让他去试。
侯祥之前想去试来着,那个角色虽然小,但比起普通的群演有镜头,有台词,在电影里能占好几分钟。
他想演戏,能挣钱,喜欢演戏,感觉很快乐,在剧组也混了有段日子,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
可是钟声晚忽然手受伤了,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刚才朋友就是来来催侯祥的,报名的机会明天中午就截止。
侯祥拒绝了。
朋友骂他猪脑子,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侯祥拒绝归拒绝,心里可惜的很,情绪自然不高,不过这件事他不想让钟声晚知道,否则好像在刻意要什么一样。
如果不是钟声晚,他现在还在廉价群演里打转,吃不饱睡不安稳,连个稳定的收入都没有。
人要知恩。
侯祥不想说,钟声晚就不再问,谁还没有个秘密。
他不提,徐波倒主动说了这件事。
在私下跟钟声晚说的,说侯祥的身世,酒鬼父亲家暴母亲,最后母亲跑了,家也败了,学也上不成,只能在剧组瞎混。
也说侯祥想争取角色的事。
合格的金牌经纪人,必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么不是。
钟声晚明白了,沉吟片刻道:“波哥,这段日子可能要多劳累你了。”合适的助理不是那么好找,关键时候还是得自己人顶上。
只是八卦的徐波:“......晚啊,哥服气你,真的。”
在这行混,心不能软,否则就是擎等着被人踩着脑袋当梯子爬,可碰到心软的,也是真佩服。
当然,也许这不叫心软,该是仗义,毕竟眼前的少年碰到张楠那样的,可压根没松口。
楚锦宸这里,一直不能专心办公。
总觉得不舒服。
聊天记录中【明白】两个字,像在嘲讽他,一时又想贺应浓都去过剧组两次,没道理他要落一筹。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