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万司抹把脸,制止了保镖的暴揍。
她手上的宝石戒指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他恼火地啐了一口,“臭婊子。”
后背上的冲击力量消失,吴峻峰这才缓口气。后腰与肩胛骨的每一寸神经都传来巨痛,他吃力地起身,胸腔的肋骨折断般地疼。
但他依旧下意识地搂住祝笛澜的腰,尽力护着她。
她并没有受伤,感到自己被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有微微的颤抖。
她的表情依旧很冷,半直起身时,伸手摸他的脸颊,看他是否还有意识。
万司扯了他一把,像是在冲不争气的朋友发火,“你差不多得了,这种女人骗你骗得团团转,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吴峻峰被他拉扯,向后跌倒,他的面颊有轻微的淤青,眼神迷迷糊糊的,有点被打蒙了。
“真受不了。”万司嘟囔着,摆摆手,“捆起来。”
保镖取来麻绳,祝笛澜的眉头紧皱,不安地看着绳子。
吴峻峰缓过神,“你没事吧?”
“我不能回去。”
他对上她的双眼,她的眼眸是浅棕色的宝石,看一眼,就把他攫走,让他一路往下陷。他第一次见她,就有这种感觉,一直没有改变。
即使是现在,她很焦急,没有心思诱惑他,他还是掉进她眼眸的魅惑里。
这种天生勾人的魄力,他遇上就沉迷,清醒时又会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恐惧。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点。
她的声音只剩耳语,“我不能回泊都……”
他并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她在泊都只是个八卦人物,与凌顾宸的关系也是众说纷纭。
凌顾宸还在泊都,她却失踪多年。吴峻峰不清楚她离开泊都的缘由,他曾经以为她在躲凌顾宸,现在看来,离开泊都是对她的保护。
他观察四周,屋子里除了万司还有四个保镖。他的身体很壮实,但打架打不过这群职业选手。他觉得自己拼命也只能拖住一两个人,而她独自一人该如何逃?
他拧着眉头,焦虑地看她。
她慌张了很短的时间,此刻又镇定下来。
这些环境评估,她比他擅长。虽然她比他瘦许多,但实战经验是他比不上的。
她知道自己没有指望了,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她只能靠自己。
吴峻峰急得责骂万司,“有事你不能好好说?欺负她干什么?好意思吗?”
“真烦,我欺负她?”万司指指自己脸上的血印子,“我私人飞机恭送她回泊都好吗!”
保镖拿着绳子过来,要把她的双手捆起来。
吴峻峰与她对视一眼,便扯住绳子,“她又没说不去,不要捆她!”
扯皮半天,那根绳子最后在她的手腕上松松套了一圈,中间的连接线也拖得挺长,她的双手仅有很有限的活动区域。
他扶着她站起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便贴在他身旁。
万司打了几通电话,等了一阵,摆摆手,“走吧。”
祝笛澜的脚步尤其拖沓,但她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若是上了那架飞机,之后的局面就没法在任何人的掌握中了。
出门走了两步,戴悦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实在是不搭。
她穿一条蓬蓬纱的礼裙,脖子、手腕上什么饰物都没有,还背一个米白色的mini双肩包。
她故作自如地走两步,发现自己实在摆不上台面,便心虚地贴着墙角走,见人还要下意识地躲一躲。
光这几步路,就让她紧张地嘟囔个不停。
走过一片联排别墅,她正想大跨步地穿过中央庭院的草坪,就看见最边上的那间别墅大门打开了,出来好几个人。
韩秋肃和刘刈教过她,让她装普通客人。但她实在太心虚了,看到人就要躲。
现在也是,她下意识地窜到大喷泉背后的阴影处。这五米高的大理石建筑把她瘦小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
她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
先是走出两个壮汉,站在门庭的台阶下,之后又走出几个人。
他们都穿着西装,因此其中那个女人格外醒目。她的身材裹在开叉长礼裙中,隔着老远都看得出那份风韵与姣好。
她觉得奇怪,把双肩包放到地上,翻出一个小型单筒望远镜,举起来看。
她认出这个女人,虽然她不认识她,但她在监控里看到了她被绑架的场景。
她把望远镜往下移,看到她双手放置在身体前侧,被捆绑着。
戴悦着急地看看四周。刚才她已经把这事告诉韩秋肃,他说他会尽快赶过去。
赌局在她身后的远处,依旧传来依稀的嘈杂声响。她不知道韩秋肃此刻在哪里,是否已经脱身。
这片区域完全是一片寂静,整个度假村的安保都往赌局的会厅里冲。
她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个女人不情愿地走,还不断有人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