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从白纸黑字,移到不远处的暗红色沙发上——
方茴正窝在沙发里,毛毯裹住她大半个身子,两只小脚光着,白白嫩嫩的。她手上抱着一本书稿,头也没抬,看得正专心。
齐郝不明显地皱了下眉,清了下嗓子。
没人理他。
他连清两下嗓子。
书页“哗”一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隐忍地捏住拳头,加大声音,叹一口气:“唉!”
方茴这才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办公桌,桌后的男人眼神深沉。“我太专注了……齐郝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方茴放下看了一半的教课书稿,坐直身子,招手:“过来。”
啧,跟招狗似的。
但她紧接着轻拍了拍腿:“躺过来。”
齐郝就过去了。
他被她拉着躺下,按摩头部穴位,她的小手热热的、软软的,挺舒服。
“七叔公又为难你了?“
他享受地闭着眼,终于心情好了点:“就再嚣张两天,很快我就能拿把剩下的矿脉拿到手了。“
方茴唔一声,揉着穴位,低头看他。
自圣诞已过快两月,齐郝真是改了,他不再什么都不与她说,还在家中处理起工作,时常拉她一起,渐渐地,她竟也能说出个一二叁。
上个月,他甚至主动推荐她到圣玛丽学校任职。方茴比从前忙太多了。她不光教课的那几日忙,闲下来还要在自己的小学校教课。连金枝来玩时,都只能在教室里找到她。
对,齐郝以方茴的名义,捐建了一所小学校,第一波学生就是庄子上跟着方茴读书的孩子,其中的优秀学员阿宝阿珍,已经可以辅导年龄最小的孩子了。
齐郝转过脸、埋进她的小腹,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茴茴,给我弄一下……”
方茴被他压到沙发上,想不通,他比她更忙,怎么精力这样旺盛?“那,那就一下……诶嗯……那里不要…… “
事实证明,一下是不可能一下。
等齐郝满意地起身,方茴已被剥得干干净净,裹在毯子里,伸一只小脚蹭他穿好西裤的腿:“你去哪里?“
齐郝套着衬衫,弯腰亲她:“去金家,他们趁职务之便帮我许多,如今也是我回馈的时候。”到时谁也不欠谁,再结束两家的婚姻,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方茴却根本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反而抱住他的腰:“不要,你留在家里!”
可真是奇怪,从前在家等齐郝时,她从不缠人,可现在,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
危险,好危险的想法。
方茴反应过来,猛地松开手。
齐郝看一眼她忽然退后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刮刮她的脸颊:“是我不对,我明日一整日都陪你,如何?“
方茴点头,却想起明日要将书稿送去同事陈民的家里:”对了,明日下午,我约好要去陈老师家一趟。“”是吗?什么工作,还要私下谈?”齐郝笑看着她问。
虽然他在笑,但方茴就是看出了他眼里的冷,就像在他娘寿宴时,他同她在花园里吵架时候的冷。
方茴不是那时候的方茴了,她承认,她的心态有点儿变化。可能是恃宠而骄。反正她老大不高兴地收回了脚,据理力争:“我的教科书稿。你忘了我说过的?庄子上的孩子们需要更简单实用些的书做启蒙,陈老师教学的经验比我多,他主动提出帮我审阅,我还承他的情呢。“
齐郝说:“哦?”
方茴把撕破的内裤,踢到他的皮鞋上,撒娇地问:“你不介意吧?”
齐郝把内裤捡起来,捏住了被她弄得湿冷冷的地方:”不介意。“
方茴蹭蹭他,以表高兴,然后拿过刚刚放在桌上的书稿重看起来,连他出门时,都没给个眼神。
齐郝关门的声音有点大。
等在外面的福六神色惊讶,待看到齐郝明显换过的衣服,他还迷惑:也没欲求不满啊,哪儿来这么大火气?
他的迷惑没能维持太久,因为身边的大男人很快就像碎嘴婆一样抱怨开了。
“女校里为什么要请男老师?我上学那会儿,就没听说茴茴有男老师,六子你听说过吗?“”教的学生多有什么了不起?我最近谈成的这么多生意,我有说给茴茴炫耀过?说出来有意思吗?”
“还什么主动帮忙……呵。“”真是变了,我不叫她,她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有这么做太太的吗?“”我的事,我不说她就不关心,我说了那么多,每次都没有讲完,她倒好,一次没问过,就是不关心我!“”除了姓陈的,还有两个,一个姓周,给她送花,另一个姓吴,就是每两天就给茴茴打一次电话的那个……“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向福六。
福六立刻意会:”爷,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给校方传达您的意思,您捐了这么多钱,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