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羞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虽在最后危急时刻,为世子殿下所救,却已身受重伤。
徐千秋虽是穿越者,却不是保姆,也没说,需保护每个人都不受伤。
能出手,救其性命,已是心情不错。
君不见,自己弟弟徐凤年那般重伤,他也未曾出手。
保姆的活儿,向来不适合他!
龙虎山老祖宗,陆地神仙,返璞归真,饶你老不死,而此刻,那稚童身躯,仍被二公子徐凤年一刀,如砍菜瓜般,一刀劈开。
舒羞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顿觉通体舒泰。
往年,她于北凉王府,寄人篱下,做了不知多少件肮脏的人命买卖。
也曾数次命悬一线,可是,都不曾像今日这般,任她如何挣扎,皆是徒劳。
那个稚童,一路行来,始终以儿童面目示人,面对这位赵家老祖,她竟是连其半寸衣袖,也摸不着。
而对方,便只是简单抬手,微微下压,那磅礴气机,便已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七窍流血。
此时,见到二公子徐凤年,在世子殿下剑仙神通辅佐下,一刀功成,她只觉得,通体舒泰,恍若重获新生。
恨不得,当场便以身相许了这位年轻二公子。
关于这位北凉二公子,天下之人,皆道其纨绔,可谁人能知,他亦是个狠辣决绝之人。
舒羞也心知肚明,若非世子殿下及时出手相救,只需再有几个呼吸,她与杨青风,体内气机与身体血肉,便会一同炸开,尸骨无存。
其实,世子殿下完全可以不救她。
所以,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得。
雪中江湖,往往大多时候,却是那些看起来无情无义之人,最是重情重义。
满嘴情义之人,背后,却不过营营苟利。
临死关头,舒羞自是做不到豁达。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狗屁!
她于北凉那阴冷牢笼之中囚禁多年,如今得以进入天下第一楼,可行走江湖,云游天下,见识世间美好。
舒羞如何甘心死在这里?
默念心法,顺了顺气息,开始运功疗伤。
刹那,浑身上下,痛彻心腑。
舒羞脸蛋,漂亮妩媚,此时,却显得十分扭曲。
只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那赵宣素死相,真的极为难看,却不等舒羞诽谤一番,便看到,那十二柄飞剑,嗡嗡作鸣。
欲登仙,入天门,而不得。
出窍元神,没了肉体可依附后,依旧凝聚不散。
反而,好似没了禁锢,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飘悬于空中,一身广袖,黄紫道袍,很是飘逸。
所谓天人气派,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了。
舒羞痴痴抬头,望着天空,看着那已逍遥于天地的无根元神,顿时间,一股惧意,铺天盖地,不断涌来。
舒羞艰难扭头,望向那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
自白马出北凉以来,每逢剧变,所遇强者,一个更比一个强,一山,更比一山高,便是如此,世子殿下,仍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
谁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强。
似乎,每一战,皆不是他的底线。
此等境界,令人神往!
十二柄飞剑,分成两批出匣。
江湖中人,一直好奇其名字,如今,却已悉数水落石出:
玄甲,青梅,竹马;
朝露,春水,桃花;
蛾眉,朱雀,黄桐;
蚍蜉,金缕,太阿。
桃花剑神的御剑杀人之术,世间除那位王老怪之外,无人得见。
见过的人,皆已身死。
而此刻,舒羞也不明白,为何,十二飞剑首次落入世子殿下之手,那绝世杀人之术,便能信手拈来。
这是为何?
无人得知!
舒羞挣扎着起身,顾不得仪态,撅起翘翘,弯腰,踉跄后撤。
杨青风倒是不畏死,在原地盘膝而坐,安静调息。
二公子徐凤年,握刀,缓缓退后,眯眼,紧紧望着赵宣素元神。
此类情况,与赵黄巢元神出窍,极为相似。
徐千秋首次露出些许讥笑,道: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牛鼻子老道,一个比一个贪生。
活得越久,越怕死。”
赵宣素回首,看着天空那片金光,慢慢洒落海面,眼神复杂。
望天门,而不得入!
十二柄飞剑,仍是插在六大窍穴上,宛若附骨之疽。
飞剑入元神,不断烧灼,发出一阵嗤嗤声响。
便好似于冬日,将热水浇入冰雪。
可是,赵宣素竟浑然不觉。
邓太阿随身携带之飞剑,自不是世间寻常兵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