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长头上的白帽掉在了地上,他抓住一把椅子抵住那扇黑木门,平日里他对这扇门喜欢得紧,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他清楚,这对外面那帮人来说没什么用。
一扇门而已,难不成能挡得住那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他转身扑向自己的桌子,打开抽屉,那里放着一把表面黯淡无光的黑色手枪。门外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一个男人粗野的隔着门喊着要他赶紧出来之类的话,少不了威胁与其他。但老船长毫不在乎,他抓起那把枪,按动了侧面的一个按钮。
霎时间,这把黑沉沉的铁器长方形的前管便变形展开了,在一阵嗡鸣声中绽放出摄人的蓝光。他咬着牙,将手中的铁器对准大门。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不仅是他喜欢的那扇门不见了。连带着曾经是办公室门的位置都消失了,门外站着两个人的下半身,他们的上半身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老船长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露出脊椎骨茬的下半身在那里摇摇晃晃,最终倒在地上。
他喘息着,将自己的办公桌推翻,躲在了后面。外面走廊上很快传来脚步声,他再次握紧手中的危险武器,数着脚步声,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而且走的不紧不慢,就好像他不是来劫持老船长又或者干点别的什么的,而是来郊游的。
“噢,谁设计的这种武器?构思不错。”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船长小心翼翼地缩出半个头,看见一个黑袍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手中武器轰出的废墟,手指甚至还在那些犹冒着蓝光的断裂木头上摸了摸。
“别躲着了,船长先生。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船长心中一惊,他连忙握紧手里的枪,蓝光已经黯淡了许多。他知道,这把枪还能射一次。
“你是谁?!”船长蹲在办公桌后喊道。
“我们两天前不是才见过吗?你的乘客之一,我可是买票上船的。”男人带着笑意说道。
船长再次探出一个小头,他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灯光仔细分辨着男人的身份,最终松了一口气。的确是他的乘客。
但还不能证明另外一件事。
船长继续喊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走过来的。”
老人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他是走过来的。但他问得根本就不是这个,船长接着喊道:“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外面有一群试图劫持这艘船的匪徒在四处活动!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关于这个...我想你不必再担心他们了。”男人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
“他们都死了。”
片刻之后。
老船长看着面前的一旁狼藉,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移开了视线。原因无他,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数十个手握钢刀的健壮男人统统倒在地上,他们面带诡异的微笑,手中的刀不是插入自己的身体,就是插入同伴的身体。流出的血甚至蜿蜿蜒蜒地流到了站在这间宴会厅大门处的他脚下。
“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自己身边那个英俊的东方男人,他忍不住这样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哈,我开玩笑的。别紧张。”男人回过头盯着他,黑色的眼眸中一片平静。令船长心中一突,他刚想说话,男人就报以愉悦的一笑。
“只是个小玩笑,不必在意。我是你的乘客,一个旅者。就这么简单。”
什么旅者能做到这种事情?
船长又不傻,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法师与艾欧尼亚的修行者。也见过那些阴沟里的刺客和海里那些巨大的海兽。正因如此,他非常明白有些时候,如果他人不想说明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最好不要问。
他还是要命的。
他今年五十三岁,对于船长这个职业来说,这个年龄刚刚好。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带着这艘船出海。他还打算和这艘船一起待上很久呢。
“我们距离弗雷尔卓德还有多远?”
男人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船长的思考,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答道:“按照预定的航线,我们已经到多恩霍尔德了,不远处就是德玛西亚的福斯拜罗,凝霜港就在福斯拜罗不远处。也就是说,很快了,先生。”
他比出三根手指:“最多三天。”
“很好。”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住在二层的1327号房,到了记得通知我。”
三天之后。
船长没有说谎,又或者他稍微修改了一下航线。不过,这些都与何慎言无关。他走过船与港口之间横着的厚重木板,踏上了弗雷尔卓德的土地。
凝霜港,与其说是港口,倒不如说是个暂时停靠之地。他背后的那艘巨轮上的人收起木板,缓缓驶走了。凝霜港的房屋多数破烂,呼啸的冷风吹拂过那些废墟,空洞的回音与凝结的冰霜欢迎着法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