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会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
‘金并’,威尔逊·菲斯克让司机调转了车头,他正飞速赶回自己心仪的女人住的地方。此时,他脸上焦急的表情与其他普通男人并无不同。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凡妮莎的?!”金并一边咆哮,一边抓住了自己保镖的领子。“查!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眼中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那是独属于金并,而并非威尔逊·菲斯克这个乐善好施的商人的眼神。许多年来, 他带着这样的眼神杀死了许多人,有的是亲手杀死,有些则是因为他的关系间接导致家破人亡。
等到他们赶回来时,凡妮莎的公寓下方已经堆积满了尸体。那都是他的手下,有负责保护凡妮莎的保镖,也有金并闻讯后调来的马仔。但现在已经死得不剩几个了。
开始时一刻不停的枪声现在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四周的居民区中有许多人尝试报警, 但往往都只是电话被接起后, 得到一句‘我们会很快赶来’的保证,再然后,就只是在颤抖中等待罢了。
没有警察,没有任何东西。他们只能抱着头在家中惊恐地等候天亮。
相较于他们的恐惧,惩罚者就显得截然不同。他咧着嘴,微笑着杀戮。唯有在杀人时,他才会笑得这么开心。那张冷硬、粗糙,比起脸皮更像是树皮一般的冰冷面孔上带上了能够活生生止住小儿夜啼的疯狂笑容。
枪火喷涌,弹壳掉落,尸体倒下。
唯有他依旧站立。无论来多少人,带着多么强劲的火力。都统统在他手中的两把手枪下被精准的一枪爆头。他甚至从不在一个人身上浪费第二枪,这种超乎寻常的精准与机器无异,可他本人脸上的笑容却开始越来越旺盛。
一直旁观着的凡妮莎知道,那不是机器该有的情绪——但那也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情绪。
有几个人会在杀戮自己的同类时脸上带着快意的笑?
她没有尖叫, 没有尝试逃跑。即使身上只裹着浴巾,在只有几度的纽约夜晚蹲在街头。身边枪声大作,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反社会疯子的家伙正在制造更多尸体也是如此。她只是冷静地蹲在那男人制造的尸体堆后方,看着他进行杀戮。
终于, 枪声停息了——因为人已经杀完了。与此同时, 一辆高级轿车一个甩尾停在了他面前。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个男人,为首的那个身躯庞大,穿着白色西装。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弗兰克·卡斯特.......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他环顾四周,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在今晚杀了超过一百五十人,多么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和你比起来,CIA的那些屠夫们什么也不是。”金并的脸上突然挂起嘲讽的笑容,惩罚者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尸体堆后的女人。她的表情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杀的比我更多。”
没有贸然尝试开枪——不要误会,他早就试过了。但金并那超乎寻常的体质并不是开玩笑的,小口径的子弹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是比皮外伤还皮外伤的皮外伤,现在他手上仅有的两把手枪对付对付金并手底下的马仔还行。
但对付他本人,那就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了。
“我只是个商人而已,我做我的小生意,有什么人会受伤?”金并反问道。
“这话可以留着骗你自己,金并。”惩罚者冷淡地回答,他顺手扯下风衣扔在地上,露出穿在内里的,喷绘有骷髅图案的防弹衣和挂在上面的十来个破片手雷。
见状,金并微微挑眉:“看起来你是有备而来......我就把话说明白吧, 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今天可以放你一马。”
他说完, 一个小小的红点便在惩罚者的额头上亮了起来, 金并有恃无恐地接过保镖给自己递来的雪茄,一副不急不缓的神态:“你逃不掉的,弗兰克。在你忙着杀这些人的时候,周围的三个街区已经被我布满了人,你可以猜猜,我设置了多少狙击手。”
“逃?”惩罚者看着金并,缓缓摇了摇头。他顺手将尸体堆后的凡妮莎拽了起来。女人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发出痛叫。即使惩罚者已经将她的手腕捏红了也是如此。
金并的脸色终于变了。
凡妮莎站在惩罚者身前,被他用手枪顶着脑袋。而金并没有选择去看她那饱含不解与痛苦的双眼,他盯着弗兰克的双眼,语速缓慢,却充满了认真:“我们可以谈——弗兰克。”
“谈什么?”
“什么都行。”
惩罚者笑了。
“我要你的命,你不会给。我要你自首,并将你的犯罪证据公之于众,你也不会愿意。所以我们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金并。告诉这个女人你到底是谁,如何?”
凡妮莎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金并,想说的话似乎都包含在她的表情之中了。那充满了复杂的眼神刺痛着金并的心,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面对这样的事。
但他是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