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阴暗,晴空消失,转而被厚重的阴云取代。
树上的叶子摇摆,风卷着透明的塑料袋飞向天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气流的方向变了,好天气消失不见。
“天气预报果然不准。”有人望天,飞快地躲进了屋檐下。
行人们匆匆离开,这天气一看就要下雨,该回家收的回家,该收衣服的收衣服。
路明非和绘梨衣早就从迪士尼乐园离开,他们在小吃街散步,绘梨衣的手里拿着一盒章鱼烧,左脸鼓起一个圆球,她吞进去一整个章鱼烧。
“要下雨了。”路明非抬头看了看。
绘梨衣拿牙签扎起一个章鱼烧送到路明非的面前,酱汁上沾着木鱼屑。
路明非张开嘴,硕大的章鱼烧塞进了路明非嘴里。
“要回去吗?”路明非咀嚼热乎的章鱼烧,含糊不清地说。
绘梨衣摇了摇头,外面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她还没有玩够。
她驻足在一个教堂前方,这座教堂属于基督教,在小吃街的尽头,隔壁是一个老年社区。
这是教会中等级最低的小堂,教堂的穹顶上伫立着十字架,正中间有三座大门,门打开着,有人在大厅举办婚礼。
“我郑重承认你作为我的妻子,并许诺,从今以后,无论顺境逆境,疾病健康,我都将永远爱慕你,尊重你,终生不渝,求主垂鉴我的意愿。”穿西装的新郎在神父的面前发誓。
白色纯洁的婚纱披在新娘的肩上,她手握捧花,虔诚地闭上双眼。
“富诚优子女士,给你戴上这枚戒指,证明我对你的忠贞和爱情,求主祝愿我们。”新郎为新娘戴上了戒指。
“金井凉介先生,我为你戴上这枚戒指,表示我的忠贞与爱情,愿主祝愿我们。”新娘也为新郎戴上戒指。
绘梨衣呆呆地注视着新娘和新郎,某种愿望在心里萌芽了。
雨水从天空落下,滴落到女孩的鼻尖,地面被雨滴浸湿,零零散散的雨点逐渐连接在一起,路明非连忙拉着绘梨衣躲进了教堂的屋檐下。
“请进来躲雨吧。”教会的修女微笑着说:“大厅还有座位。”
“谢谢。”路明非点头道。
“神爱世人,我想这位女士也很乐意聆听‘福音’。”修女的右手食指从额上到胸前,再从一肩到另一肩,划了一个十字。
绘梨衣对着修女礼貌地鞠了一躬。
“请不要出声,保持安静,为新人们祝愿吧,他们的福音也会分享给你们。”修女发了一本圣经给绘梨衣。
路明非和绘梨衣挑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安静地注视着祭台上的新人。
“这就是婚礼吗?”绘梨衣在本子上写。
“是的。”路明非也在本子上写。
大厅里很安静,每一个人都双手合十,手肘搭在前一排的座椅上,闭上双眼祈祷,绘梨衣和路明非也照做,身穿红衣的神父正在致辞。
“这既是天作之合,愿慈爱的主,降福你们,白首偕老,永结同心。”肃穆的神父用苍老的嗓音献上祝福。
新郎与新娘在主的面前立下誓约,签下婚书。
音乐响起,唱诗班们咏唱诗歌。
现在可以牵着你的手说山盟海誓,明天就可以把你踢到一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如果失恋了,肯定会哭的梨花带雨,那是一件多么让人伤心的事。
“再次相见,还没请教你的名字。”上杉越说。
“我叫路明非。”路明非说。
绘梨衣对着上杉越挥挥手打招呼,上杉越呆呆地看着,好像多年前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个身影。
他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地伸出了手,可恍惚间,大堂奏响了礼乐,新娘背对着大厅站着,扔出了捧花,白色的花束高高飞起她的身后,年轻的女孩们伸出手,期待着能接到捧花,这代表着神圣的祝福,据说在婚礼上接到花束的女孩,会成为下一个新娘。
绘梨衣眼睛里亮着光,在本子上写,“她们在干什么?”
路明非耐心地为她解释,她羡慕地看着接到捧花的女孩,把头搭在了路明非的肩头。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拿出了一束项链。
他屏住呼吸,打开项链,仔细地看着里面藏着的泛黄的黑白照片,接着他又认真地看绘梨衣的侧脸,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某种强烈的情感像是火山喷发般迸发出来。
难怪他会有亲切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抒发这份感情,眼泪从眼角滑落,浑浊的双眼里,绘梨衣的轮廓逐渐模糊,和夏洛特修女重合在一起。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在教堂中做礼拜,妈妈微笑着和他招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阳光是那么的好,透过窗户射进来,妈妈轻声说,“愿主庇护你。”
记忆跨越时间汹涌而来,他捧住脸,窒息感将他淹没。
“越师傅,你怎么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