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肃穆的咸阳宫中。
秦王赵政跪坐在桌桉后方,静静浏览紧急传讯过来的飞鸽传书。
看着看着,他手中的丝帛突然从手指缝隙中飘然而落,掩映在十二冕旒后方的俊朗面容,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复杂表情。
“仲父他……他竟然饮鸠自杀了!”
“孤特意派遣蒙恬去送信,就是希望仲父能够明白孤的心意。”
“希望仲父自己收敛注意,莫要再与其它各国使者见面, 以防将来引发不好的结果,逼迫让孤不得不狠心杀戮。”
他心中如此想着事情。
原本让蒙恬携带书信过去,顶多算是一个警告提示,并未曾真的想要杀死吕不韦。
毕竟吕不韦此人,有一定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又岂会随意将其处死。
但现在!
那个让秦王赵政又爱又敬又惧又怒的男人,却是在看了他的书信后,自行选择了饮鸠自杀。
如此举动, 无疑一下子将他架在了火上烤。
“若是此言成真,岂不是将孤定性为忘恩负义之徒!”
“仲父,当真是好手段!”
“只不过……仲父为何要如此做?单纯想要给孤扣上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形象?”
秦王赵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内心中的情绪波动。
脑海中回忆以前吕不韦的点点滴滴,他总觉得,吕不韦的饮鸠自杀,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其中必定还隐藏着他没有察觉到的隐秘信息。
“仲父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为何要如此做?”
秦王政闭上双眸,仔细揣摩分析。
许久之后。
他隐约猜猜到了一些隐含在其内部的真正缘由,领略到了吕不韦想要表达的一些隐秘信息。
“仲父,你是想要借此教会孤,身为君王,必要时候,需心狠手辣,才能坐的更稳吗?”
“过于念及旧情,心存仁慈。”
“在有些关键时候, 反而会成为致命隐患,坏了大事。”
重新睁开眼眸。
秦王赵政的眸光透过头顶上的冕冠冕旒, 静静凝视向咸阳宫的外面,他沉默无声,不言不语。
对于吕不韦的自我了断,他抱有一定的感激。
将功高震主的致命隐患化解掉。
但同时,他心中也带着悲痛与伤心。他能够拥有现在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吕不韦的鼎力支持,出谋划策。
甚至教导他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可以说,没有吕不韦,就没有秦王赵政的存在。
复杂矛盾的对立情绪,始终萦绕在秦王赵政的内心中,让他有些走神发呆,就这么呆呆凝视着咸阳宫的外面。
……
……
不知不觉中。
数个时辰的时间,就悄然而逝。
秦王赵政终于从发呆走神中回过神来,他内心中的矛盾情绪,已经重新恢复平静。
“来人!”
内侍宦官顿时出列。
他站在大殿中央,向端坐在秦王之位上的秦王赵政弯腰行礼,拱手作揖。
秦王赵政视之不见,表情平静。
出声下达新的命令。
“仲父吕不韦已逝,按文信侯侯爵之礼节厚葬。”
“一应事宜,需尽快办妥, 不得有误。”
“嗨!”
内侍宦官弯腰回应,拱手作揖。
随即缓缓退下,离开咸阳宫,且去传达秦王赵政的口谕。
……
……
两日之后。
经过蒙恬那近乎不眠不休的疯狂骑马赶路,并借助沿途驿站进行换乘战马,他终于快速返回到了咸阳城。
始一进入咸阳城内。
他甚至都顾不上修整自身,洗去风尘,顾不上去休息,缓解疲惫,甚至连一口饭菜都顾不上吃。
整个人阴沉着脸色,直奔咸阳宫中。
等到在书房内部见到秦王赵政后。
蒙恬强忍着内心中的情绪,向秦王政冷声冷语质问出声。
“臣今日来此,只有一个疑问。”
“王上为何要逼死吕师?”
“蒙爱卿,节哀!”秦王赵政微微扭头,凝视向面色很不好看的蒙恬,略带悲意解释道:“孤并未想要真的杀死仲父。”
“若孤真的想要杀他,根本不可能让你去送信。”
“你视仲父为恩师,还与孤关系莫逆,非比寻常,孤的为人如何,想必你了解,孤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一番话语一说出口,蒙恬脸面上的愤怒阴沉表情,也稍稍消失了一些,转而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诚如秦王赵政之言。
他在秦王与吕不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