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燕国,天气越来越冷,仿佛要冻结世间的一切。
雪花飘零,将一切化作了雪白,掩盖了那满目疮痍的大地,比起世间的污浊,这些雪花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净土。
一处湖水被冻结的岸边,两道人影正站在一颗枯木下欣赏着远处的雪景。
“又是一年将至。”
荆轲缓缓抬起头,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神情之中没了以往的洒脱不羁,有着只是感触和孤寂,还有浓郁的愧疚,嘴唇微动,缓缓说道,声音有些低沉,正如他的此刻的情绪。
他并不喜欢下雪,因为每一次的下雪都代表了年关将至,而他身边的至亲却早已经没了。
师傅死于战乱,而师妹……
一袭白衣的高渐离站在荆轲身侧,闻言微微皱眉,迟疑了片刻,道:“你决定了?”
“不是决定了,而是舍我其谁!”
高渐离的话语落下,荆轲回神,眼中的伤感尽数消失,有的只是一抹意气风发以及自信,昂首挺胸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干一件大事。”
“可这是一条死路,无论你成功还是失败。“
高渐离沉声的说道。
荆轲轻笑一声,想也不想,随口说道:“生又何欢, 死又何惧,重要的是如何选择, 就像剑一样, 每一次的挥剑, 看似挥向对手,实则自己也在剑锋的一面, 生与死本就在一念之间。。”
高渐离目光微微闪烁,他觉得荆轲的话有其他意思。
“好好想想吧,对待剑要像对待朋友, 它也是有脾气的。”
荆轲歪了歪脑袋,对着高渐离眨了眨眼睛,笑道。
“今天我不是来与你讨论剑道的。”
高渐离强调道。
荆轲双手抱胸,好奇的询问道:“莫非是为了雪女姑娘,雪女姑娘确实天姿国色, 可惜太冷, 不过与你倒也般配, 你得努力啊。”
说完, 荆轲伸手拍了拍高渐离,以示鼓励。
“别开玩笑了!”
高渐离伸手将专荆轲的手打开, 冷声的说道, 他现在压根就没心思与荆轲聊这些事情。
何况雪女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一次了,当然,他也没放弃便是了。
荆轲却也不恼, 直接笑了笑, 说道:“好久没有听你弹高山流水了, 为我再弹一次吧, 就当做是送别。”
“我没带琴。”
高渐离颇为无语的看着荆轲,扯了扯嘴角, 道。
荆轲刚刚升起的豪迈之情瞬间瓦解了, 有些尴尬的看着高渐离,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高渐离摇了摇头,随后拔出腰间长剑,手指轻弹剑身,铿锵之音顿时响起,片刻之后, 便是发出高山流水的音律。
荆轲闭目沉浸在了其中, 下一刻, 身后长剑出鞘, 身形一闪便是数米之外, 手握长剑便是挥舞了起来,人剑合一,散发出一往无前的气势,丝毫不顾及己身,剑法凌厉迅疾,毫无章法可言,却偏偏杀气浓烈,令人胆寒。
四周雪花溅起,配上高渐离弹剑之音,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一幕似会永恒。
远处一名身着蓝裙的女子注视着一幕。
……
同一日,雁春君死了。
。。。。。。。。。。。。
洛言便宜大哥雁春君的死讯在数日之后送到了洛言的手中,他只是扫了一眼便是明白,距离燕丹等人策划的刺秦计划已经越来越近了。
雁春君之死便是一个标志。
要知道先前雁春君逼死鞠武,燕丹都没什么举动,而现在雁春君死的这么突然,显然是计划即将发动的讯息。
雁春君成了计划的阻碍,他自然不可能活下去。
他虽然让掩日偷偷的保护了雁春君一段时日,可洛言显然不可能将一个天字级杀手一直放在雁春君的身旁,这未免太过浪费,何况,燕丹和田光等人若是真的动了杀心,单凭一个掩日也不可能挡得住那么多人。
掩日这人也不像是会为了任务拼命的人,他比很多人都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
事不可为,掩日跑的比谁都快,所以对雁春君的死,洛言并不意外。
尽管他刚认不久的大哥又死了……
好在洛言最近又认了云中君当大哥,心中算是有了几分慰藉,不至于太过伤感。
“雁春君人事干的太少,罪孽太深,哎~”
洛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坐在洛言身旁,为他沏茶的紫女闻言,深邃的紫眸微动,对于燕国的雁春君,她也不陌生,甚至曾经农家举办的易宝大会,她还看过对方,不由得看着洛言,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他怎么了?”
“死了,应该是被人刺杀的。”
洛言一脸惆怅的说道,似乎有些伤感,随手伸手将紫女搂入怀中,此刻唯有紫女怀中的温软可以抚慰他伤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