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境的联军兵临媞泰妮亚城下时,北方的大军也逐渐突破达尔西率领的军团封锁。
那些意志坚韧的北境士兵分成数支,从各种小道,侧面,或者绕过关卡,从群山间穿透防线,渗透入布阵的后方。
手中的军团数量有限, 即便达尔西再如何坚守,也无法改变这逐渐倾倒的天平。而在眼见后方逐渐被渗透来的北境军团骚扰甚至阻断时,达尔西也决定带领麾下的军团逐步撤离,转回中部的省份驻守,继续抵抗。
即便他也收到帝都那惨烈的战斗报告,但既然皇帝没有下令让他回撤,他就要在此处继续抵抗。
若是贸然返回帝都救援,其结果可能是不仅没救下, 反而让北境的军团追上,杀的大乱甚至奔溃,最后导致帝都的危机加重。
为此,抉择也越来越艰难,军团中的不少士兵和军官也心忧后方,难以专心作战。
如果皇帝陛下去世,那么他们这样的战斗又是为了谁,还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成为了压在士兵和将官心中的问题。
这也是旧时代帝国的缺陷,权力和价值系于皇帝的意志,一旦皇室变动,就会接连带来诸多问题,信任建立, 是否站队等等,让原本为应国家大事操心的人不得不将大量精力转向权力斗争,甚至以此为一切追求。
帝国中部的诸省,逐渐陷落, 那飘扬蔷薇旗帜的版图逐渐萎缩,而代表西境的狮鹫之旗则层层推进, 在进攻媞泰妮亚暂时失利后,西境联军又开始了对其余省份的攻占,势必要将媞泰妮亚变成一座孤城。
而由于危机近在眼前,城中的大军也难以分出去支援,帝国所统领的行省开始一一陷落。
如此,两个月后,达尔西率领的军团逐渐回撤,才稳定住仅剩的局面,保住媞泰妮亚侧后方的几个行省。
这时,灰色的北境寒鸦也终于越过漫长的边境和路途,抵达于媞泰妮亚城下。
时间进入晚秋,气候变得阴冷而萧瑟,阴郁的天空下,一些灰蓝羽翼的寒鸦盘旋飞舞,不时发出孤冷萧索的鸣叫声。
城外的大营内,狮鹫公爵正在和渡鸦公爵碰面和叙旧,而在他们议事的大型帐篷旁的一处空地上,杰兰恩也再次见到了那位和他订婚的法馨儿小姐。
“杰兰恩大人好。”这位黑发黑眸的少女提裙行礼, 其容颜近几年似乎没太多变化, 还是那般纤柔,让人怜惜。
“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法馨儿。”杰兰恩看着这位少女心中一阵唏嘘,仅仅是两叁年不见,但似乎上次约会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恍若现在看待少年时的自己,那么遥远而又略显陌生。
“不算太坏。”法馨儿摇摇头,轻声回答。
随后两人一同走在大营外不远处的山丘上,相互说着近些年的事情。
有的是关于战争的,有的是关于生活的,还有一些各自家中的日常。
“母亲在一年前因为病情加重,在某天夜里离世了,父亲将她安葬在一处寒月花盛开的花园中。”法馨儿轻声的说着往事,但似乎也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真是令人遗憾,没能见到伯母一面。”杰兰恩叹息一声,随后他将法馨儿的手牵起,轻缓的握住,似乎想以此安慰她。
之后,杰兰恩牵着法馨儿在山坡上坐下,遥望着远方那宏伟的媞泰妮亚。
“我曾和父亲询问关于婚期的事情,但这两年父亲一直没给我确定的答复,直到今年初我才知道原因。”
“开战后,我和父亲协商过,等媞泰妮亚攻下来,战争结束后新皇登基,我们就举行婚礼。”
“到时帝国的皇帝也会在广场上祝福我们,那会是一场盛大而美丽的婚礼,象征着和平的到来……”杰兰恩为法馨儿构想着那个美好的未来远景,而一旁的这位少女也慢慢点头,轻声回应。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直到太阳慢慢沉入地平线,营地内的火炬逐渐点亮,两人才一同返回大营。
第叁纪,1710年,秋风之年10月,西境的狮鹫公爵和北方的渡鸦公爵汇合,无数人原以为两大公爵会在此联手攻城,将媞泰妮亚占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位公爵在会面的大帐中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只是这样的事情,并未让手下的士兵和诸位领主得知,直到日后一两个月,两者的貌合神离,才被一些有心人逐渐觉察。
狮鹫公爵希望和渡鸦公爵联手,将皇室推翻,然后让自己家族成为帝国的统治者,作为交换,杰兰恩将和法馨儿成婚,并由他们的后人继承皇位。
但是这样的举动,无疑背叛了两者起兵时的口号,仅仅是推翻埃里奥的统治,给帝皇换一位皇帝。
虽然在外人看来两者区别不大,但对于北境之人这可是有法理上的重大区别。
当初是帝国接纳了永暗岛的遗民,他们也曾发誓效忠,这次若不是那位魔女殿下的意志,他们根本不会造反,而后狮鹫公爵的旗号仅仅是推翻埃里奥而